当然，利用一向都是双向的，灰衣人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同时又感觉到了这方世界天道的不对劲之处，然后在几番试探之下，终于明白了所有因果和始末。
    灰衣人和假天道之间达成了交易。
    这一抹意识想要世界的所属权，灰衣人想要魔界降临，两者互帮互助，弄死了所有拦路者，这其中便有发现了这一切的知镜道君。
    要说关于知镜道君发现这两者有勾结，其实还要从转运珠说起。
    那个时候的转运珠还并没有那么逆天，所为转运，也是在转运珠的影响下做一些积极向上的事情，从而积攒天道功德，以便于获取气运。
    换句话说，就是有了转运珠的话，你做的好事越多，运起就会变得越好。
    然而这个珠子在被戾拿到之后，戾并不满足于它现在的功效，它一个魔做什么好事？
    恐怕就是拯救了这个世界也无法将她做过的恶填平。
    于是她对转运珠起了其他的心思。
    她再次与假天道沟通，假天道也再次为其改写法则，于是这珠子便也不再是之前的转运珠。
    只是，就算是法则改写，也并非可以立刻见效，它必须要在神女山供奉一万年才能成为真正的转运珠。
    然后知镜道君发现了这个秘密，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天道出了问题。
    就在他赶往神女山，想要破坏掉转运珠的时候，他被戾发现了，就这样死在了那一处山洞之中……
    幸运的是，他死后因为那山洞的天然优势，他没有立刻魂飞魄散，为了减弱散魂的速度，为了等待一个能将它带出去的人，他选择了休眠。
    后来遇到苏玖，也并非故意黏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知镜道君死了之后，陆续的也有人发现过这方世界天道的问题，但总会莫名其妙的死于各种原因之下。
    时间越久，察觉到战前战后差异的人便越少，随着时代的变迁，还会对天道产生疑问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本来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直到苏玖的出现，让原本一切按照他们轨道上进行着发生着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了偏差。
    第一世，苏玖降生之时，被假天道察觉，直接封了她的印记，也就是她脸上的泪痣。
    在第一世苏玖死后，天道本身苏醒了一次，用了之前积攒的所有力量又将苏玖送回了时空之中，并在她的识海中留下了一本书，同时还为其留下了一道遮蔽天机的封印。
    直到苏玖印记开启，封印才自动解除。
    而到了那个时候假天道，再想封印苏玖的印记已是来不及。
    这才有了后面那么多假天道和灰衣人联合起来的骚操作。
    不过还好，天道总是能及时醒来护上一护，这才不至于让苏玖再度早夭。
    再后来，便是无尘大陆回归，天道的力量也慢慢的恢复，得以觉醒。
    假天道则因为苏玖和夏珏的缘故，失去了自己想要改编的法则，它抢夺来的气运终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力量消散，它也再度变弱了。
    然后，灰衣人反水了，而夏珏则成了终结它并吞噬它的那个人。
    关于这一切的始末到了这里便结束了。
    只是苏玖依然看不分明，夏珏这么做的目的。
    他的目的也是在等一个真正的魔界降临吗？
    ……
    岭南之地，原本的灵山秀水早就化作了一片猩红血海，血水汇聚成溪流蜿蜒流向不远处的湖泊之中，在看那湖泊，哪里还有从前半分的清澈。
    湖泊周围的青草早已死绝，枯黄的芦苇七扭八歪的倒成了一片，时不时还有魔鸦的身影落于其中，似乎在寻找什么吃食。
    不过在这样的地方觅食注定是要让它们失望的，果然没过多久，它们便扑扇着翅膀飞离了原地。
    不远处，有两人影踏着那枯黄的芦苇，其中一人低垂着眉眼站在一边，另一人覆手而立享受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前者带着黑色的斗篷，那人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分明，至于后者，则是早已选择不带兜帽的灰衣人，或许如今也该改口，称其为戾。
    “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旁边之人虽低垂着眉眼，说话的口吻却没有半分恭敬，甚至还带着森森寒意。
    戾浅笑着，连灰色的眸子都透着几分愉悦“急什么，这，不是快了吗？”
    “你要沧澜宗的消息我给了，如今沧澜宗覆灭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也算是如了你的意，现在该轮到你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那人步步紧逼，好似在今日一定逼得对方给出一个承诺。
    “这是自然，不过门主，你可能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情和复活你徒弟还真有那么几分的关系。”
    那门主微微一想便知道，这是还想让他做事情，不过那么恶劣的事情他都做了，倒也不差再多几件“说。”
    “我听说，苏玖其实没死……”
    “是。”
    灰衣人面露可惜之色，那可能要有点不好办了。”
    “你可以选择直接说完，你有心情如钓鱼一般，一点点的引出问题，我没有那个耐心陪你在这里玩猜谜游戏。”
    戾似乎也感觉到了对方的烦躁，好像妥协了一般说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个方法确实能让你亲爱的小徒弟在最短的时间内复活。不过，有一味药引你怕是难以得到。”
    被称之为门主的人，神色终于出现了些许变化。
    “什么药引。”
    戾笑得格外邪气，除此之外还带了几分引诱般得低语“苏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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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那人听闻僵立于原地，久久没有行动。
    他眸色骤然闪过一丝利芒“苏玖的血肉？你别不是为了让我除掉苏玖，现编出来的吧！
    如果只是为了除掉苏玖，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连沧澜宗都帮你掀了，还差一个苏玖？”
    戾唇角轻勾，遥望着远方光秃秃的山脉“所以啊，我更没有骗你的必要了不是吗？”
    那人停留在原地依然没有动弹“为什么会是苏玖……”
    “其实，要想开启九转轮回阵，帮你徒弟换命，也可以不是苏玖，其他任何和你徒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都可以。
    不过，能不能换成功便是两说了，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如今天道已经在逐渐走向正常的趋势，所以你们大概率是不会成功的。
    但苏玖就不同了，她是方外之人，甚至其特殊性简直超乎于你的想象。
    别说给你徒弟换命了，就算是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换命，成功的几率都是很大的。
    所以她的命可以用于给任何人换命，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当年的宏明敢如此大胆，在没有调查清楚苏玖的出生年限便为苏玖和明芸换命？”
    那人冷声道“但宏明失败了，最后还是死了。”
    戾撇嘴“那多半都是他自己作的，他做的恶太多了，天道当然要借此机会给他点颜色。”
    “至于你，你还没他那么恶，如今做过的事情也不过是散播沧澜宗的宝库多么富有，夏珏做事多么恶毒罢了。你只是说，而真正的坏事都是别人做的，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我可不会认为，天道最终不会清算到我的身上，而且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能力，足以对抗天道。”
    戾摇头叹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现在重点并不仅限于你做了多少恶事。
    而是，天道现在没有时间来理会你，你所为的恶，连宏明的一根手指都没有，天道理会你做什么？
    它啊，现在正忙着修补法则，修复秩序，甚至还要和天空那层层的裂隙做抗争。
    放心吧，它忙着呢，根本没有时间将那么有意义的雷劫放在你的身上。”
    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戾直接打断道“药门门主，你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可要怀疑你救你徒弟的心是否真的急切了。
    去吧，去吧，姜期还在等着你呢。
    你在我这里多浪费一点时间，天道便多修复一点规则，别等你折腾到了最后，天道又有空对付你了，你说，你这多冤啊……”
    是了，那所谓的门主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药门门主。
    至于他想复活的徒弟也不是别人，而是姜期。
    从一开始，药门选择迁移宗门的那一刻，门主和戾便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
    药门门主咬了咬牙，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戾也转过头看向了他的背影。
    戾的唇角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无论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森森阴气。
    “道具呢，没了利用的价值，便该丢了。交易？承诺？和我提这些？你也配？”
    “说起来，苏玖应该已经清醒了吧，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
    我啊，确实不能杀你，但……总有人能够杀你吧。”
    一阵阴风皱起，荡起血湖中的层层涟漪，血腥味四溢，端的飘起一阵引人恶心的气息。
    只是作为魔的戾，并不觉得这样的味道有什么恶心的，甚至脸上还浮现出了刹那的陶醉。
    ……
    后来，苏玖和楚洛痕二人又从那两个老人家的嘴里多少了解了一些万年前的大战情况，不过不得不说，并没有什么太多值得参考的东西。
    毕竟这一次的走向已经和万年前的那次完全不同了。
    苏玖二人在离开那个洞窟之后，又从其他弟子的口中得知了另一件事。
    宗门的其他长老和峰主都分别前往了三大秘境，似乎是想要再做一次封印。
    至于其他弟子，则是领取任务牌，负责清理固定地方的某些魔物。
    虽说难易程度有所差距，但其实对于他们这个修为而言，也都是要命的任务。
    苏玖二人离开了洞穴后便回到了她一开始醒来的地方。
    然后她遇到了书白，墨言以及看起来就快要魔化的烈长风……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现在的意识浑浑噩噩的，我感觉我可能很快就要彻底失去意识了……”
    “趁着我还有……还有意识，杀了我吧……”
    烈长风的眸子时而变红时而变黑，苏玖不过才看到他几息时间，红黑之间已经切换了几个轮回。他全身被魔气环绕着，但在苏玖看来，这环绕在他周身的魔气更像是一道锁链，将他紧紧的缠绕在其中，似乎……是在防止他自杀？
    书白拿剑的手都在抖，面色更是苍白难看到了一定的程度。
    “万一，万一你能控制住呢？”
    书白还在自欺欺人，其实也不怪他自欺欺人，毕竟真到了这种关头，选择自欺欺人的人，其实真的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