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他决定不打扰闻恪,迈开步伐先朝门诊部跑去。
一层一层的寻找,好在此时就诊的人并不多,视线无阻,有些楼层能够一眼探到头,姜以安额头布满密汗,连边角也不放过,筛选完这里,他穿过正门,迈向左侧的住院部。
一层、二层、三层,终于,姜以安大口喘息,脚步停立在空旷的走廊这端,尽头的一排蓝色塑料椅上,坐着令他牵肠挂肚的人。
姜以安缓慢朝闻恪靠近,并于缩短的距离内认真观察他的神情。闻恪双肘撑膝,交叉的手掌抵在眉眼上方,染血的风衣掩住微弯的背身,坐姿显出强撑状态下的困顿与疲倦。
耳侧有脚步声,约五六米左右,闻恪没心思顾及,但持续扰人的声响越来越近。他睁开眼睛,低垂的视线落在暗处,周遭光线被来者完全遮挡,伴着一丝熟悉的气味。
闻恪漏掉半拍心跳,放下手抬起头,与姜以安四目相望。
琥珀色瞳眸澄澈明净,姜以安弯起眼角,笑着说:“找到你了。”
闻恪迟了几秒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姜以安勾下口罩,悄声:“来要奖励。”
“什么奖励?”闻恪问。
姜以安:“之前某人曾答应我,猜对了红色收纳盒的用途,会给我奖励。”
闻恪点头,原话复述:“要什么给什么。”
姜以安道:“想让你对我笑一笑。”
透窗的阳光与白炽灯交织,往姜以安身上描了一圈耀眼的明媚。不自觉地,闻恪在笑,确切来讲他是被姜以安逗笑的。
闻恪低下头,胸腔内难以平息的悸动皆因姜以安所起,他长长地吐一口气,调整好心情,重新对上那抹温热的注视:“就这样?”
姜以安应声:“嗯,就这样。”
医护人员陆续到达工作岗位,开始一天的忙碌,姜以安掏出烟包,在愈渐嘈杂的环境中朝闻恪发出邀请:“陪我抽一根?”
冷清的安全通道内,两人下行半层,闻恪侧倚栏杆,指腹捻着烟卷,痛快地深吸一口。食指轻弹,烟灰簌簌飘落,他找回经历噩梦后的真实感,看向姜以安:“怎么跑出来了?”
姜以安咬着未点燃的烟,目视前方,含糊不清地答:“明知故问。”
闻恪:“担心我?”
姜以安:“明知故问。”
忍笑几秒,闻恪说:“我没事。”
直到听见这三个字,姜以安才真正放下心来,他垂眸盯着闻恪衣料上早已干涸的血迹,问:“谁受伤了?”
闻恪:“队员。”他夹烟轻吐一缕,似是难言,却强迫自己面对,“为了……保护我。”
话音落下,神色又恢复到刚见面时的严肃,姜以安侧过脸,闻恪蒙灰的瞳眸望着墙面,透出来的眼神克制而平静,眉心却不自知地紧拧,咬合的后牙顶起下颌骨,实则痛苦又隐忍。
剩余的半截烟在漫长的沉默中兀自燃尽,闻恪将烟蒂揉进掌心,暗哑开口:“以安,我们回……”
一个轻柔的拥抱把后半句话堵在喉咙间,姜以安双臂环住闻恪的脖颈,脚跟稍稍踮起,他没有言语,单薄的身子细微发颤,胸口处的心跳卓卓有力。
姜以安反感一切肢体接触,是过去的经历遗留给他的心结,但往后,他想努力为了闻恪,清理掉扎根在自己身上的这些逆鳞。
同频的心率,泛红的肌肤,因未曾感受过亲密而生出的不知所措,姜以安在闻恪肩头埋着脸,无数次登上大舞台的他,竟发现所有兴奋与激动心情的叠加,都不敌与喜欢的人之间一个简单的拥抱。
滚烫的耳廓蹭着鬓角,闻恪向前倾身,紧紧地拥住姜以安,惊喜之余,仍有担心:“你在发抖。”
姜以安故作轻松地说:“嗯,闻警官稍微体谅一下。”他顿了顿,避而不谈自己的异样,转折话锋,与闻恪分享一个秘密,“除了我妈,你是我第一个拥抱的人。”
闻恪笑着提醒:“那Mage呢?”
姜以安卡壳半晌:“哦对,我把他们给忘了。”
发丝间散着勾心的香气,怀里的身体虽然瘦,但很软,闻恪收拢手臂,意识微醺,与姜以安贴得更紧。
用鼻尖儿触碰对方柔软的耳垂,闻恪享受着姜以安主动迈出的第一步,他轻声道:“抱歉,游乐园要再等几天了。”
姜以安慷慨地说:“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期待。”
松开拥抱后,姜以安脸上溢了些冷汗,他拿袖口蹭蹭,冲闻恪笑了笑。闻恪看在眼里,没来得及心疼,电话铃响了,是韩晓钧。
“闻队。”韩晓钧说,“段扬醒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36章
导医台正对面的病房内,一圈人将段扬围得密不透风,姜以安等在门口的座椅上,闻恪走进时,听见段扬正往外意识不清地咕哝着话。
几缕垂下的棕色卷毛沾了汗,湿哒哒粘在额角,小脸寻不见一丝血色,段扬断断续续地吐着气,麻药劲儿过了,因为疼,右拳锋被凸起的骨骼顶得泛白。良久,他艰难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还活着吗?”
韩晓钧道:“嗯哼,老天爷耳根子清静,不收你这个话痨。”
周围人笑成一片。
段扬勉强调匀气息,转过脸瞧见闻恪,以右腕作支点,立起手掌挥了挥:“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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