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笛没了职场上的锐气,绕去拿了扫帚一边打扫一边嘟囔:“你都摔坏我多少个碗了?怎么也不长点记性,小事还这么粗心大意。”
“我给你买两套赔罪。”禹文昊好声好气地哄。
见人来了,蔚笛没再说话,禹文昊从一旁桌子上拿出了红色的纸袋,笑眯眯地递了过去。
蔚羌拆开一瞧,里面装的竟是一份烫金的婚礼请帖。他翻开看着内页写的名字,惊喜道:“你们已经定下来下个月结婚了?”
“本来不打算给你,毕竟你是家里人。但蔚笛说形式很重要,我们也很看重结婚这件事,希望你能从一张纸上分享到我们的喜悦。”禹文昊自觉地揽过蔚笛手里的活,边打扫边说:“替荣奕也准备了一份,不过就不用你给了,我们明天给他送过去。”
“好啊!这是好事。”蔚羌摸着触感分明的硬纸,“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
禹文昊笑着说:“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是我们少准备了一份?”
这话调侃意味十足,蔚羌反应过来,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他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去把干饭蒸了。”蔚笛打断两人的谈话,“米在柜子里,锅自己刷,顺便把厨房打扫了。”
“哦。”虽然闹了点不愉快,但话蔚羌还是要听的。
蔚笛盯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一转头看见自己的准丈夫敛了笑,冲自己摇了摇头。
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地方打扫起来很麻烦,厨房的边边角角都沾满了灰尘。蔚羌搬回这里时就体会过一次,现在干起活顺手多了。
里外都忙活完后,蔚笛进去准备午饭,留禹文昊在外和他聊天。
蔚羌做好了被问话的准备,果然禹文昊一上来也直击主题:“你和沈听澜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夏的时候相识的。”蔚羌替他倒了杯水,补充说:“我追的他。”
禹文昊问:“很喜欢他?”
这话让蔚羌感觉莫名其妙,他反问:“你不喜欢我姐?”
“当然喜欢。”
“对啊,我如果不喜欢沈听澜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你在你姐眼里一直都是当年没长大的那个男孩,我知道你已经是个有辨别是非能力的成年人了,但……”禹文昊略一思索,还是决定把话给说出来,“她那时候真的很气恼,也难过,从很多角度来讲。如果你认为你的性取向是你一个人的事那就错了,这会和所有爱你的人都有联系,就连爸妈安排给你的联姻对象都是由她筛选的,因为她知道你很特别,那些有可能会缠上你的小姑娘她都过滤掉了,为的就是给你足够的准备时间。”
蔚羌短暂地沉默,“她从没和我提到过。”
禹文昊了然一笑:“你应该是比我还要了解她。”
蔚羌点头,“我知道的。”
“她并不是一口咬定要掰正你,我这话说的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从来就没有正还是歪的说法。”禹文昊拿起那杯水,没喝,就放在手里托着,“你也说了解她了,如果她真的想要你们断,不会客气地请沈总自行离开,这不怪我偷听你们谈话,只不过这一层楼的高度的确不怎么隔音。”
蔚羌看着他,突然道:“谢谢。”
禹文昊笑起来:“这是在谢什么?”
蔚羌轻咳一声,“说顺口了。”
他其实是想为那句“没有正歪”的话而道谢。也是这么一刻,他觉得他其实想要道谢的人很多,荣奕是其中之最。
荣奕是第一个知道他性取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壮着胆子坦白的朋友,如果不是这家伙一直无条件地支持他到现在,恐怕现在他也会迫于压力一直躲藏过活。
禹文昊不知是看破还是没看破,笑容增深了些,将杯子递到唇边喝了口水,慢腾腾道:“这天还是冷的,开了空调热水倒出来也几句话功夫就冷掉。”
松懈下来的蔚羌总算有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他顺着天气的话题问:“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决定下个月结婚?十二月穿婚纱不冷吗?”
“时间是你姐决定的。”
“哦,这样……伴郎和伴娘呢?定下来谁了?”
禹文昊摇了摇头:“中式婚礼不需要这些,她一向从简。”
说白了伴郎伴娘在婚礼上充当的只是陪伴的角色,可以替新人挡酒或安抚情绪,但这些对于他和蔚笛来讲都并不重要。
“你和沈听澜会结婚吗?”禹文昊又问。
蔚羌没怎么思考,“会的。”
只要时机到了,他就和沈听澜求婚了。
说到这事他也没什么底,求助起这个过来人了:“你和我姐求婚时都做了什么?”
禹文昊调笑他:“这时候来我这儿临时抱佛脚了?”
蔚羌否认:“这怎么是临时,我还有很多的准备时间,充其量只是参考寻找点灵感。”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当时只是在吃饭时问她愿不愿意和我订婚,她也答应了。没有你所想的浪漫,我们当时的餐厅灯光很足,也不是什么烛光晚餐,饭后没有兜风,只送她回了这里,然后道了晚安。”禹文昊说:“每个人对于浪漫的定义都不一样,有时候看上去平淡无常,但其实却最是人所需要的。”
他们见过了太多奢侈的求婚现场,又或者是参加过很多的喜宴。看到过喜极而泣,也看到过失望透顶。见证过持续几年十几年的爱情,也安慰过同龄人伤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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