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玦一时语塞,没想到喻安和有这么一手。
喻安和偷偷给闻姒眨眨眼睛,做了个鬼脸。
萧子玦沉着嗓音看向闻姒:“姒儿,我没有。”
闻姒摇摇头道:“好了,就这个吧,等下我再去糕点铺买些小点心,双双最爱吃江南春的梨花酥。”
“好。”萧子玦和喻安和又是异口同声,双双递上了银两。
小商贩左右犹豫,忽然不知道接谁的银钱好了。
喻安和抢先道:“老丈,拿我的,我是孩子的舅舅,理应付这个银钱。”
小商贩笑呵呵地“哎”了一声,正准备接过来银钱,萧子玦忙却扣住老丈的手腕道:“我、我是……”
这时小商贩一拍脑门道:“哦!我知道啦,你是孩子的父亲。好好好,你来付、你来付!”
这一声“父亲”听得闻姒和萧子玦两个人都心颤。
闻姒看着萧子玦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底一阵波澜,萧子玦早晚要知道双双是他的女儿的。只不过不是现在,闻姒决定,等一回京都城,便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萧子玦。
而另一边,萧子玦却心情复杂,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他就是孩子的生父了。
几人付了银钱就去了江南春的糕点铺,这过程中少不了萧子玦和喻安和抢着结账,但最后终以萧子玦的“我是孩子的父亲”让他成功付账。
几人买完了诸多小糕点,便往喻氏绸缎庄回了。
这一路上喻安和拐着弯儿地说萧子玦净知道占便宜,萧子玦则是常常用两三个字的回答让喻安和憋出内伤。
闻姒被夹在中间,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几个人回到绸缎庄,萧子玦正要再次让闻姒同他一块回京都城,不曾想绸缎庄的门口来了两名官差,二人正在给闻姒的店铺上封条。
王掌柜一看闻姒回来了,忙道:“东家,您可回来啦!方才二位差爷说,周掌柜还没撤诉状,说是要把您带到官府,审东家您!”
“审我?”闻姒诧道,“周老板不是拿到货了吗?怎么还……”
这时,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衙役上前来问闻姒:“你就是喻氏绸缎庄的东家?”
闻姒点头:“正是。”闻姒指了指封条,“官差大哥,这是为何呀?”
官差叹了口气道:“喻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等到了官府,就什么都知道了。”
闻姒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并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所以也不担心对簿公堂。
脆声应道:“好,我随你们去。”
喻安和向来正直,恨不得陪闻姒主动去公堂指正周掌柜的无赖行为。
萧子玦看着两人的态度,只好默默跟着过去了。
闻姒到了衙门,县令已经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头顶一块用遒劲书法书写的“明镜高悬”的牌匾高悬其上,平添了几分威严。
周老板此次作为苦主特地要求的公开会审,此时萧子玦和喻安和便站在门口的百姓之中。
县令一拍惊堂木,两边的衙役便从喉咙眼里低吼“威武”二字。
周老板一改平日里的老板脾气,哭丧着脸,“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县太爷还给草民做主哇!喻氏绸缎庄的老板和草民有书契在前,这次她给草民的货物可都是残次品,理应不粥于市呀!还请县太爷做主!”
闻姒没想到周老板竟然敢当着县令的面说谎,立即福了福身,否认道:“大人,还请您明鉴,周老板派人来我喻氏绸缎庄取货的时候,小女已经同取货的伙计确认过货品是否有问题,周老板的伙计说没问题,小女才让人把货取走的。”
说着,闻姒拿出了一沓字据:“大人请看,每一位老板取走货物后,都要将这张取货字据还给小女,以证明这一次交易完成,其中自然有周老板家伙计还给我的字据。”
而此时,周老板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字据,高高举起:“县太爷,这才是真的,她里那张是假的!”
县令的胡子翘了翘,一挥手,让人呈了上来,他端详了一会儿,用大拇指在闻姒的字据上轻轻一抿,指腹便沾染上了墨迹。
他皱了皱眉,忽然又一拍惊堂木,对闻姒斥道:“大胆刁民,竟敢藐视公堂,用假物证!”
这怎么可能?这字据明明是周老板家的小厮亲手给她的。
“大人,民女的字据是真的,当时还有好几家铺子的老板在,您可以问问他们!”
“还敢说谎?如今都铁证如山了。”县令是个糊涂蛋,只想快点结案,他将手掌摊开给闻姒看,他的大拇指腹上一点浓墨,十分扎眼,“你说,这是不是你刚写的?”
“来人呐,这妇人竟然如此藐视王法,到如今还没跪本官,快让她跪下。”
门口围了许多老百姓,都对着闻姒指指点点,其中有不少人都认识闻姒,没人相信闻姒会做出这种事情。
两个衙役已经上到闻姒跟前,说话的功夫就要将她强行按跪在地。
而此时,人群中一个低沉清冷的男声传了出来,瞬间众人鸦雀无声。
“慢。”
是萧子玦,他的声音虽低但却清晰至极。而在他发话的同时,隐藏在人群中做便装打扮的暗卫瞬间明晰主子的意图。
萧子玦微微冲县令一抬下巴,暗卫便一个翻身越过人群,稳稳地落在县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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