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谢景恒的前程彻底的给毁了。
大人想帮也帮不了。
“老身知道这为难大人了。”谢老夫人将盒子推到大人面前:“老身也是怜惜景恒这孩子。这孩子三岁读书,虽然天分极高,却从来都不敢有半分懈怠,如此勤学十四年,才终于考上了举人,踏上了科举至关重要的一步,我想,这其中滋味,大人应该是最懂的。”
大人叹息一声:“老夫人,并非本官不愿意帮你,而是此案已经记录在案,是不能够轻易销毁的,如若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本官也承担不起啊。”
谢老夫人哀求;“景恒这个孩子,有天分,也肯努力,待人也诚恳,这一次他自作主张,绝不是因为林举人不敬,相反,是因为他太在乎与林举人之间的情谊了。他们师生感情十四年,林举人在学业上对他严加管教,在生活上对他也是关心有加,所以他心里是把林举人当做父亲一样敬重的,把林小姐也是当做亲妹妹一样爱护的,正是因为这样,林小姐突然间有了变化,他便觉察到不对,本是应该禀告林举人让林举人处理,然后林举人一片慈父心肠不肯相信,这孩子却较真了,才做出这般失礼的事情,但他的心意却绝对是好的,绝不应该因为这个就遭受这样的伤害!”
“大人,民妇是不舍得让这孩子就这样被毁了啊,还请大人看着他还年少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吧。”谢老夫人起身朝大人下跪。
“老太太万不可如此!”大人将老太太扶起来,“老夫人,您别为难本官好吗?本官真没办法。”
“大人。”老夫人贴近大人耳边,忽地轻声道:“您可还记得平安巷的窦玉娘?”
大人瞬间浑身一僵,迅速的放开了老夫人,后退几步:“老夫人这是何意?”
谢老夫人福身:“大人,景恒乃是我谢氏一族希望所在,老身绝不能够让他就此被人毁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大人目光变得阴沉冰冷,“好,很好!”
竟然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来威胁他。
亏得他之前还心存愧疚呢。
我呸!
大人最终冷冷的说:“我可以撤掉这个案子,不将之记录在案宗之内,但是知道此事的人甚多,如何堵住悠悠之嘴,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会插手!”
“多谢大人垂怜!”谢老太太福身。
大人一甩袖:“送客。”
等到谢老夫人和谢老爷一走,大人立马叫来心腹:“去将师爷叫过来!”
心腹走了之后,又叫了另外一个心腹:“槐花巷那边,马上去给我处理干净了。”
从县衙出来,谢老夫人和谢老爷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整个事件中,大人和林家是最为重要的,现在大人答应了,就剩下林家了,难度自然而然就低了许多。
“何事?”
外间的动静虽然轻微,但林晚还是瞬间清醒过来,听着雪橖的脚步声走近门口,便开口问道。
雪橖闻言吓了一跳,而后低声答道:“外院传来消息,谢家来访。”
林晚不由得坐起身:“谢家何人来访?”
“好像是谢老夫人和谢老爷。”
“谢老夫人?”
林晚怔愣了一瞬,她倒是差点儿将这号人物给忘记了。
谢家这位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精明强干,做生意很有一套,因此当时谢家家主越过儿子,将谢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了她,她也不负所望,将谢家发扬光大,一举成为荣县首富。
谢老夫人太过精明强势了,儿子在她的阴影下,自然而然的也就变得没有主见起来,谢老夫人就很注重孙子一辈的教养,奈何谢家人丁不丰,最看重的长孙生得玉雪可爱还有读书的天赋,谢老夫人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长孙身上,希望长孙能够通过读书科举改变谢家的门庭,让谢家成为官宦人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谢老夫人是非常尊重林举人的,对林晚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发自内心的疼爱,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前世原身嫁到谢家后,谢老夫人人前人后都表现得对她很看重,还一直压着赵玉依,就是让赵玉依给谢景恒做妾的事情,都不是谢老夫人主动提的,甚至主动压下去的,最后是原身自己知道了之后,不想让谢老夫人强颜欢笑,主动提出的,后来赵玉依恃宠生骄搅事的时候,谢老夫人也是直接出手镇压,维护原身的利益,为此原身对谢老夫人很是尊重,在对付赵玉依的时候总会看谢老夫人的面子轻饶几分,但可惜赵玉依并不会领情,只会越发的嚣张。
不过谢老夫人年轻时为了做生意,殚精竭虑,消耗太多,一年后便因病去世了,而后谢景恒和原身守孝,孝期一出,谢景恒进京赶考,就考上了状元,举家搬迁到京城,谢夫人翻身做了老太君,赵玉依也仗着谢夫人做靠山,谢景恒因为之前赵玉依数次被训斥对原身生出不满,认为她是个善妒的女人,处处维护赵玉依,原身的生活慢慢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林晚不是原身,原身到死都还感念谢老夫人,林晚则是冷静理智许多,她翻看原身这些记忆的时候就发现,虽然谢老夫人一直都维护原身,但实际上她却是将原身架在了火上。
谢老夫人在原身的不幸中,并不无辜,只不过她的手段更加隐蔽更加高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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