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祈就不一样了,真要说起来,他是罪臣之后,光这一个把柄就够旁人参他数百次了。
头脑简单的小福不知公主心中的忧愁,天真的宽慰她:“公主可不要瞎想了,大将军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会处理好的。”
“唉……”浅浅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突然响起小福的笑声,整个后厅除了后再外头的两个家丁,便再没有旁人,女使笑语:“公主,您现在瞧着就像个守在家里等夫君回来的小娘子。”
独坐深闺等君归。
浅浅脸色一红,不由得抓紧了衣裙,“瞎说什么呢。”
说完了又觉得自己方才喊的太大声,怕被外头的两人听见,扭过头去看她,放低了声音羞赧道:“你这傻丫头,什么时候学了这些浑话,是不是张麟把你给教坏了。”
小福没有否认,鼓起胖胖的小脸,“我说的都是实话,您为大将军担心,连饭都吃不下去了,这一桌子饭也有我的辛劳在里面呢,要不您先吃一点?”
满脑子只想着吃。
浅浅颇为无奈,可瞧着外头已经快到中午了,萧祈再回来也吃不上早饭,她只得夹了几筷子,简单喝了一碗粥便让人把饭撤下去了。
“叫厨房提前备午饭吧,总不能叫他回了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是。”
坐在桌边,浅浅百无聊赖,突然思念起被自己收在公主府书房里的那些书,若是有机会把那几箱子书搬到这里来,那萧祈不在的时候,她也能读书打发时间。
想着想着便觉得脸热,是把他说的话当真了。
萧祈说的愿意照顾她一辈子,是什么意思呢?虽然还没弄清楚他的心意,但自己已经开始思量和他一起生活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如果他以后同旁人成了亲,她能在他和他夫人中间呆着吗?
浅浅摇摇头,她不要那样。
设想了许多种未来,结果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什么旁的“夫人”。
她想做萧祈的妻子。
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思虑太多,浅浅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宽敞的庭院,期待着男人的身影会从门那边走过来。
好想他。
顷刻后,外院的家丁跑进来禀报,说是公主的朋友来访,话音刚落就见园门外走来了一位姑娘,笑容满面,欢欢喜喜的冲着这边过来,陪侍在身旁的女使都要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浅浅!”宁妧撩开门帘走进来。
浅浅看向她,惊喜中带着疑惑:“妧妧,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是有件大喜事要告诉你啊。”宁妧表情夸张,掩盖不住心情的激动。
“什么喜事?”浅浅歪过头。
“我父亲下朝回来说……”宁妧话说到一半赶忙捂住口,把自己的贴身女使遣到外头去候着,瞧着后厅上没有了旁人,才要接着开口。
浅浅却问:“已经下朝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萧祈没回来。”
她心里担忧萧祈,哪里顾得上听别的。
“我父亲半个时辰前就到家了,他说大将军被皇上单独叫走了,应该是有事要谈。”宁妧摆摆手,到一旁扯了凳子来坐在她面前,双手按在她肩膀上,“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你先听我说。”
得知了萧祈的去向,浅浅心里稍微安定了些。看宁妧那么激动,她也好奇起来,“嗯,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宁妧一个深呼吸,缓缓道:“皇上给你和萧祈赐婚了。”
“嗯?”浅浅没反应过来。
宁妧加重了音调,“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萧祈娶你。”
闻言,浅浅花容失色,“怎么能这样呢,这是逼婚啊。”
看见意料之外的反应,宁妧又想笑又想说她两句,但最后还是耐心开导:“傻浅浅,你不是喜欢他吗,现在有了圣旨给你们赐婚,你就能嫁给他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浅浅眼眸低垂,小声嘀咕:“可是萧祈如果不喜欢我,被迫娶我,那不是毁了他一辈子吗。”
这样跟淑贵妃逼她嫁去侯府有什么区别。
父皇从来都不在意她,连她出嫁的那一天都没派个人过来看一眼,可见他心里是没有自己这个女儿的。
浅浅已经不奢求父爱,今天皇帝突然下了这道旨,无非是和淑贵妃一样利用她的婚姻来收买人心,淑贵妃想收买宁远候,而皇帝想控制萧祈。
而她,向来不由己。
能嫁给心上人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浅浅更希望萧祈与她心意相通,共结连理枝,而非因为受人逼迫才应允此事。
浅浅渐生失落,觉得是自己给萧祈带来了霉运,成为了他的软肋。
从小被冷落惯了的公主心思小心谨慎,害怕自己成为亲近的人的负担,宁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两个很小就认识,成为了朋友,但后来浅浅被淑贵妃和荣怜月针对,权贵世家都知道浅浅不受宠,多半都避着些,生怕跟浅浅走得太近,惹了淑贵妃不高兴。也只有跟皇后那边比较亲近的世家不在意这些。
宁妧的父亲一直中立,不推三皇子也不亲近六皇子,因此更要谨慎,不然被拿了把柄,容易受人胁迫。
所以宁妧经常被父母提醒不要和浅浅走的太近,哪怕真做朋友也不能太光明正大,交往过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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