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沣拍拍桌面,“好好说话。”
“你之前不是屡屡往提州递消息,想要知道你那大舅哥是否在那地从军么?这便得来全不费工夫了。趁着乱刚好查清,那副总兵名寻峥,郓州济水县人,年二十八。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你那大舅哥了。”
“公归公、私归私,那边的军务插手还要从长计议,现在是否要将这天大喜事说与寻家妹妹听?”
谢沣想了想,“这事不急,先联系上寻峥再说。”
月棠已经等了太久了,这次万一不是,她可能要崩溃。
若真的要助其认亲,必得要万无一失才行。
——
寻月棠到营里的时候,谢沣还在帐中议事,这时节都是正经事,她不好打搅,只是去了最近的火头营,将自己带来的小食温上,又叫上狼牙、牵上点点一道去了营外。
点点是一匹小母马,因通体枣红、仅额上一点白毛而得名,如今还不到一岁,但性子温驯的不成样子。
它出生在去年六月初,母马难产,还是谢沣亲自上手给接生的。
当时寻月棠也在营里,见到母马的痛苦、见到谢沣的努力、也见到小马驹跌跌撞撞想要站立的蓬勃,伏在马厩的围栏,泪洒了一地。
谢沣支着手出来,满身满臂都是粘液、血水,怕熏着寻月棠,他站得很远,只是笑着说:“是匹小母马。盘儿,你与她取个名字。”
当时取的叫白点点,但叫着叫着,三个字总归是不如俩字顺口,就改成了点点。
后又过了十日,在寻月棠生辰当天,谢沣将这匹小母马送给了她。
谢沣生辰便是其母祭日,故而他长了将近三十岁,尚不曾过一次。寻月棠知晓正日子,也只是静静陪他一整日,将三餐都做成了正经席面,却到底不会提半句“生辰”。
寻月棠的前十七个生辰都是在家人陪伴下过的,但十七那年的生辰过后,遭逢剧变,此后生辰日便距离双亲祭日不足半月。
如今一年有余,也无哥哥半点音讯,她便也不再过。
谢沣在她生辰那天带她再入营,送她小马点点,送她漂亮合体的骑装,送她精致贵重的马鞍,亲自牵马,带她用自己的坐骑练骑术,只是在那日天色渐晚时问了句,“盘儿,今日你可快活?”
寻月棠没答话,只坐在高大俊猛的黑骑之上,笑着伸手,背后是大片的夕阳正好。
谢沣会意上马,与她同乘了一骑。
寻月棠扶着谢沣肩头,回身与他对坐,在马背之上与他长长久久地接吻。
仿佛万物都住脚在这刻,天地间只有双人一骑、无限霞光而已。
“点点,那时候幸亏不是你,小孩子可不能看这个。”
信马由缰,竟不知不觉又行到了当时地处,一地郁青、满目春花。
“走罢,我们回了。”
寻月棠瞧了瞧远处层峦,只觉往日种种又上心头,欢喜之余又一阵激烈的思念,当即绾缰策马,飞快地向大营行去。
行进木栅,正碰上谢沣出帐,正负手听帐前侍卫汇报些什么,蹙眉听完便要去牵马。
“三哥——”
寻月棠策马行近,一个翻身正落到谢沣怀里,“不要去了,我自回了。”
如今正是操练之时,除了巡逻与守帐兵卫外并不见多少人,谢沣索性大大方方带人入帐,“怎么这时辰来了?”
寻月棠如实道来:“今日做了槐花饼,是我家乡小吃,也不晓得你是否吃过、是否喜欢。但听郑先生说这东西润肺,就与你送了来。”
“走,”谢沣牵起寻月棠,“去尝尝我盘儿的家乡菜。”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速食
五月初, 凉州大营。
有内侍自幽州而来,捏着尖细嗓子在宣旨——
“奉,天承运, 皇帝敕曰。定北王谢沣,忠良之后也, 至边地五载余, 领兵有节、屡立战功,朕心甚慰。旌奖贤劳,乃朝廷之著典;(1)黜陟由功, 亦为君之本分。兹赐谢沣良田百亩、美馔一席, 钦此。”
谢沣带领营中众将,跪地叩头谢恩, 山呼万岁之声久久不绝。
内侍收好圣旨行到谢沣面前, 叫了声“王爷。”
谢沣抬头。
“圣旨里不好写明, 但这封赏确实与您庆贺生辰的, 天恩如此, 您日后如何做, 该不用咱家明说了罢。”说完一阵狂妄奸笑。
谢沣脸色未变, 只点头接过了圣旨。
内侍一扫拂尘, “得,营中重地, 咱家是住不得,赏赐与您留下, 咱家便先告辞了。届时府上再见。”
谢沣叫了个身边人, “送送李总管。”
待马车从营外的小道行远, 林勰才拉着谢沣进了营帐, “什么东西!他娘的!”
谢沣坐在案前, 盯着明黄圣旨,静坐不语。
“话说的好听,还专门给弄了个圣旨来,我当是什么天大的赏赐呢?原就是良田百亩,鸣苍你说,凉州哪里来的良田?还美馔一席,不就是顿饭?”
林勰顿了顿,似是恍然大悟,“得得得,我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弄口谕,怕是说出来太磕碜硌牙吧。”
谢沣听罢仍不说话,找了漆盒收好了圣旨。
“鸣苍你做什么?他贺峤来折辱你的东西,你这样珍重地收起来作甚?总归他已然如此针对你,还能缺一个慢待圣旨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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