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瞎说,我是弟,我比你还小呢。”
“给我买个奶糖好不好?”段小奔使劲地锤着祝富华的胳膊,看似询问,却是命令。
祝富华龇着牙齿,把两拳都还了回去,说:“我没钱,我没钱给你买糖,看电影的钱、汽水的钱都是我妈给的。”
于是,脑袋不太聪明的这俩人快在影院门前打起来了,段小奔比祝富华还傻,祝富华被她折磨得没办法,就从路边摘了一截草尖,说:“这个也很甜,不信你试试。”
段小奔把草尖放进嘴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她说:“不好吃。”
“待会儿就好吃了,要再等等。”
祝富华说得那么真诚,段小奔就抿着嘴点头,她二十四岁了,可比三岁的孩子还好骗,祝富华把汽水的瓶子塞进她手里,说:“你待着,我去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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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认识了,后来就是熟识了,见了两三次,祝富华的孩子气就冒出来,他的注意力没太久,耐心也没太久,尤其是在他觉得毫无回报的事情上。
第四次,就完全不想去见段小奔了,王月香气得满屋找鸡毛掸子,她舍不得对祝富华动粗,顶多是装模作样的吓唬。
“你到该结婚的年纪了,就该这样,”王月香说,“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姐都已经满院子跑了。”
“我就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没什么好玩儿的。”
“你去公园里看看,那些年轻人都是怎么处对象的,你拉她的手呀,搂着她呀。”
“那你自己去拉她的手!”
“怎么会有男人不觉得女人好呢?你看她,文静又漂亮,不闹腾,还穿得好看,你就没一点儿想法?妈知道,你就是脸皮薄,所以不好意思见人家,”王月香脸上又挂起笑,她说,“等你开窍了就知道女人的好了,以后有了老丈人给的铺子,她给你生个一儿半女,晚上做好了饭在家等你,给你端洗脚水,她肯定也能体贴妈,妈以后就能好好享福了。”
祝富华努力地想了半天,仍旧参不透王月香口中的“女人的好”到底是什么,他知道人都是要结婚的,他也是愿意结婚的,可现在,他感觉不到结婚有什么好。
祝富华眼中,结婚是所有人都会做的、没什么趣的事情。
这天,王月香又是唱白脸又是唱红脸,先是威逼,再是利诱,过了一个多小时,祝富华才勉强将星期天的约会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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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祝富华一样,这一年的陈淮水真的变成个大人了,他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穿着柜子深处翻出来的旧军裤,以及熨得平整的衬衫,刚倒完时差,人还不太精神。
时隔两年的相见来得突然,周天的公园里到处都是人,祝富华和穿短裤的姑娘坐在湖边喂鱼,他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西装上衣,头上缠着纱布,皱着眉,看起来像是觉得无聊。
陈淮水从身后拍祝富华的肩膀,祝富华被吓了一跳,他站了起来,回过头。
“头怎么了?”陈淮水指着他头上的纱布。
祝富华没反应过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仍旧面无表情地冲着陈淮水发呆。
“头怎么了?受伤了吗?”陈淮水抬高了声音问他,猜想自己的模样太着急,因此又换了一张笑脸。
“不是,”许久,祝富华才慢吞吞地回答,他说,“干活的时候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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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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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富华被王月香刻意地打扮成这样。
身上的深红西装洗得发白了,看起来的确不合身,里边的衬衣是浅蓝色,腰带扎得很紧,祝富华又很瘦,因此,宽松的衬衣鼓了起来,他的手像是没地方去,犹豫了几下,选择乖顺地放在裤缝上。
“太久没见你了,”陈淮水说,“感觉样子有点儿变了。”
“嗯……变了吗?”祝富华抬起手摸着脖子,转头看向身旁的段小奔。
段小奔背对着陈淮水,着急地抓着祝富华的胳膊,另一只手往湖水的中央指,说:“鱼,快看,有鱼来了。”
祝富华皱了皱眉,但看起来没到生气的地步,他把段小奔的手指头用力掰开,毫不留情。
陈淮水问:“这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这是小奔,我妈让我们来相亲的,你肯定没见过。”
有了这个回答,陈淮水自然明白了八九分,他不由得在心底叹息,无措地旁观两个可怜孩子之间的荒唐事。
段小奔说起话,就如同还在上托儿所的孩子,她在太阳底下眯起眼睛,对着湖里的游鱼大喊大叫。
一旁,祝富华皱着眉把头埋下去,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这是整座城市里最大的公园了,所以,星期天在这里相遇不是奇怪的事,陈淮水问祝富华吃没吃饭,祝富华笑着说吃过了,可陈淮水还是带着祝富华往外走。他在公园外面的商店前停下脚步,买了两块面包,两罐健力宝,像哄小孩儿那样分给祝富华和段小奔。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陈淮水问。
祝富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妈没跟我说。”
走在林荫道上时,祝富华还是热得满脸都是汗,陈淮水让他把外衣脱下来,可祝富华不愿意,他说:“怕弄脏了。”
“不会,我帮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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