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局大院到马路的距离,历思凯打了将近十个电话,一次次打过去传来的是一次次的关机声。
到底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来不及多想,历思凯拦了辆出租车就往武警总医院赶。
然而越是着急的时刻,竟碰到了让人糟心的堵车。
出租车司机闲着无聊,吧啦吧啦地跟历思凯聊天:“兄弟,你是警察?哎呀,看你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真是精英啊。”
“现在警察都这么帅吗?我闺女天天跟家里上网冲浪直吆喝说帅哥都上交给国家了,看来还真是。你多大了?有对象没?”
历思凯绷着脸回了两个字:“没有。”
“哦”。
想着这么问不太礼貌,司机索性转移了话题:“听说昨天临江新区警察和歹徒交战了?哎呦,我表姐家就在新区,她给我打电话还说呢,说她们都听见枪声了。真是稀奇,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怎么还有枪战这一说呢?”
历思凯挪了目光看向车窗外,目光里透着凛冽缓缓说:“遵纪守法就是国家的好公民,同时不信谣不传谣,安分守己才是正事。”
……
车厢里顿时安静,司机憋着一口气,咂了舌决定不多嘴了。
得了清静,历思凯闭上眼睛养了会神,心却如团乱麻。
大约二十分钟后,武警总医院到了。
付了钱历思凯火速下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住院部二楼。
等到了周慎所在的病房,却发现床空了,护士正在收拾新的床单被罩。
“你好我问一下,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呢?”历思凯问。
护士拢着床单回:“病人应该是自行出院了,我们查房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没等护士说完,历思凯果断冲出了病房,带起的一阵风吹起了护士手里的床单一角……
历思凯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周慎家。
等他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荆门区棕柑园小区,站在周慎家门前的那刻,跑得气喘吁吁的他先是匀着气息,又伸手敲了周慎家的门。
木门发出沉闷的敲击声,里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大约一分钟后,历思凯心一沉,缓缓放了手。
看来周慎不在家。
可他能去哪里?
难道真的出事了?
历思凯靠在白墙边叹了气,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周慎的关系也就那样,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同事关系。
其实说是同事关系,却也不是。在三个月前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有也只是在市局组织的会议上偶尔碰面,再后来就是历思凯负责周慎涉案的时候了。
别看平时自己总开玩笑“周大队长”、“队花”叫他,可那只是他一个人的熟络,大多时候,周慎是不愿跟他产生交集的。
周慎这人生性孤傲清冷,可能是独来独往惯了从不主动交心于人。他仪表不凡,卓尔不群。但那只是表面,深究了看会发现这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像是雪山来客。
现在这种状况更加有力地证明了自己对周慎有多不了解,也证明了周慎身上扎满了刺,他不会轻易信任别人,甚至是历思凯。
历思凯绕着门口来回踱步,目光盯着脚下又投向周慎家的门,片刻后,他的嘴角挑了邪魅一笑。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工衣的中年男人背着工具箱来到了周慎家门前,他的蓝色工装上还印着“上门开锁、上门换锁”几个大字。
“你好,是你打电话要开锁吗?”他问。
“是我”,历思凯一笑,跟他握了手:“钥匙落屋里了,麻烦您了师傅。”
“好说”,开锁师傅冲他伸出了手:“物业开具的证明材料给我。” ?
历思凯干笑一声,搓着手:“这么麻烦呢?我着急,您先开锁,我之后给您补上。”
“那不行”,开锁师傅笑了:“兄弟,我们是正规开锁公司,在警局是有备案的。证明齐全才能开锁,万一有人图谋不轨装业主本人,出了事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历思凯:……
历思凯低头咬牙切齿一番,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怼到开锁师傅面前,师傅看到证件上“公安”两个大字顿时就慌了。
“咋回事啊警察同志?这是你家吗?我瞅着不像啊……”开锁师傅继续嘀咕:“这家主人是不是犯事了?”
历思凯冷着一张冰块脸看他:“别废话,你开还是不开?”
“开开开”,开锁师傅拎着叮叮咣咣的工具箱,怯怯道:“我这就给你开啊,别急,就是得麻烦您回头让派出所批个证明单子给我。”
“知道了”。
“好嘞”,开锁师傅笑呵呵地蹲下去,拿着工具一通收拾,周慎家的门锁“咔嗒”一声就被撬开了。
开锁师傅收拾好工具起身说:“同志,你的姓名电话给我留一个,我回头好报备……”
“市局刑侦支队,贺嘉”,历思凯说完就冲进了周慎家。
关门声把开锁师傅隔绝在了外头。
风中凌乱的开锁师傅:……
历思凯绕着周慎家里走了一圈,周慎果然不在家。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杯冷水,应该是放了很久的。阳台上的脏衣服篓子里扔了几件衣服,仔细一看,正是周慎这两天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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