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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思凯以极快的速度回了趟市局分配任务,同时命程海和卢伟一起陪他们出这趟差。
晌午,历思凯和周慎、程海和卢伟分成两队,各自驾车奔赴雅山而去。
差不多一个小时,几人已经抵达雅山境内。没敢耽搁,四人两车一路风风火火就往姜勇所在的雅山市人民医院赶。
等到达医院门口,林有锦挺拔的身姿首先映入眼帘,很明显他是在等周慎。
然而当林有锦看到周慎身后的历思凯、程海和卢伟三人时,他的表情有片刻的错愕,但那只是片刻,很快他迎了上去朝四人都打了招呼。
林有锦原本是想亲自带周慎去见姜勇的,可是历思凯却拦下了他。
历思凯笑了笑说:“林处,姜局一定是想单独和阿慎说话,我们进去不合适,闲着也是闲着,不知道你能不能赏个脸陪我去抽支烟呢?”
林有锦瞥了历思凯一眼,其实他是不愿意的,但身旁程海和卢伟十分自来熟地邀请着,林有锦再不愿意陪着也得陪着了。
他点头答应下来,察觉到周慎的目光,等看过去时周慎已经转身走进了住院部,只留了个背影给他,林有锦的笑转化成苦涩,感受荡乱如异物卡在喉咙里,心有余悸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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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管内科的特护病房,姜勇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依旧插满了管子,心电监护仪平稳地记录着他的身体状况。他只是那样躺着,看起来却是无助可怜的模样。
缓缓走向病床前的周慎十分清楚,这位雅山市局长、国家一级警督很快就要走完这一生。他的生命即将到达尽头,投用在他身上的医疗器械也只是为他吊着最后一口气而已。
听说清醒后姜勇执意要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虽然让人唏嘘,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最后想守住的尊严。
一步步靠近,周慎已经能感觉到那种与生死拉扯的感觉,那种摧枯拉朽的气息充斥着整间病房,他似乎已经闻到了阴凉的味道。
姜勇的鼻腔里插着氧气管,他惨白的面庞透着衰老,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唇齿嗡合着在说梦话般。
周慎立在病床前看了许久,终于,姜勇的眼皮抬合着,似乎是清醒了。
“你来了”,姜勇用撕裂的声音说。
“我来了师父”,周慎回了个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他问:“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就告诉我,我会替您去喊医生的。”
“不用了……”姜勇艰难开口:“我怕是没有时间了,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好”,周慎替他掖了被角,像是哄孩子般说:“我在,您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姜勇合了眼皮,虚弱无力地示意周慎:“坐吧……”
“好。”
周慎应了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病床前。
“阿慎啊……”
再开口,姜勇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色丝,双眼无神,他这副模样落在周慎眼里像针扎般,不足以要了性命,却痛在神经上同时蔓延全身。
“阿慎啊”,姜勇断续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那个时候你只有八岁,就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小人,然而转眼间你已经长成大小伙了。八岁的你啊完全就是个小大人,所有孩子中就只有你那么沉稳,孤儿院里你不哭不闹眼里却总是噙着泪花,所以连我也搞不清楚你的心思。”
周慎沉默着,逐渐与这间病房融为一体。
姜勇又絮絮叨叨说:“还有阿锦这孩子,他比你们都大,也是最懂事的孩子。我很喜欢有锦这孩子,所以这些年我视他如己出般疼爱他呵护他,好在他争气,对我很孝顺,也成了国家栋梁之才……当然了,你们都很争气,没给我这个老头子丢脸……”
周慎十指紧扣,终于抬眼看向姜勇问:“师父,我和林师兄,您更偏爱谁呢?”
姜勇身体一颤,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周慎叹了口气,搓着手心,然后问了第二个问题:“丢卒保车,我和林师兄谁是车,谁又是卒呢?”
姜勇顿时怒目圆睁。
……
*
医院抽烟区,历思凯靠在栏杆旁,惬意地弹了弹烟灰,他并不着急把香烟往嘴边送,而是盯着香烟过滤嘴处的七匹狼Logo看。
这支烟是历思凯蹭林有锦的,其实他也不是没带香烟,只是准备掏口袋的时刻,鬼使神差地他就跟林有锦借烟抽了。
程海和卢伟不知道历思凯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二人正疑惑时,林有锦主动让了两支烟给他们,于是他二人抱着沾光的心态,坦然自若地承了林有锦的这份人情。
历思凯喷了烟圈,发现林有锦正闷闷不乐地发呆,烟头都快烧到手指头了他还浑然不觉。
“林处”,历思凯抬高了下巴示意:“手指不疼吗?皮肤要烫坏了。”
林有锦这才反应过来,扔了摇头,满怀歉意道:“抱歉,刚刚在想事情……”
“想事情?”历思凯问:“林处在想什么?在想阿慎和姜局会说什么体己话吗?”
林有锦尴尬一笑,敷衍回:“不,不是……”
历思凯的嘴角牵起了笑意,伸手捻灭了烟蒂却不着急扔,而是把烟头捏在手上研究:“七匹狼?现在这种烟少见了,林处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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