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轻南晃晃他说别在这儿睡,沈景远忽地睁开眼望着他。
“怎么了?”晏轻南问。
这眼神太黏糊他受不住,问完就偏了下脸,又道:“进去吧。”
沈景远怪晏轻南不解风情,立起身子翻坐在他腰间,什么也没说两人就默契地吻在一起。
晏轻南连这种时候都不敢对沈景远用一点劲儿,沈景远撑着他后脑勺反反复复咬他,最后嫌弃地啧了声:“你不行啊?”
“啊?我哪儿不行?”晏轻南掐着他腰笑,一扑就把人压进沙发里,亲了亲他的颈侧,给自己辩解:“我没有不行宝……”
闹完以后晏轻南抱着他躺回床上。住了一次院回来沈景远手腕儿又瘦了不少,手背上更是留下许多针孔,连着血管也青了不少。
在医院的时候晚上睡觉前晏轻南都会拿张热毛巾来给他敷一会儿。冬天这么干太暖和了,沈景远经常敷得迷迷糊糊,晏轻南会守着把冷掉的毛巾拿下来。
之前洗澡的时候晏轻南给沈景远敷了一次,上床了又想起来,问:“手疼不疼?”
“没事儿……”沈景远让他捏着自己手,觉得很舒服。
因为在医院里养成的习惯,现在两人都睡得挺早的。沈景远回到他熟悉一点的环境里更睡得快,晏轻南没给他揉多久他就睡着了。
他睡着了之后晏轻南也闭眼了,把他手放在自己睡衣底下贴着小腹,这样会暖和一点。
半夜晏轻南醒了,因为沈景远在他怀里动,他大概感觉到沈景远睡得不太安稳,一睁眼发现沈景远在他怀里颤了一下,他耳侧沈景远的心脏也在快速地跳动着。
晏轻南迅速翻身坐起来,按开床头的灯在药盒里翻出一根细长的管子,把里面粉末倒出来在掌心揉碎了捂着他鼻子。
沈景远呼吸几下心跳逐渐平静,手抓着晏轻南肩头,慢慢醒过来。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沈景远马上抱住他,手掌在他背后轻轻拍着,摸一摸他后脑勺的头发,“我没事的,没事的……”
晏轻南顿了一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人抱得满满的,填了他整个身体他才安心一些。晏轻南不住地隔着睡衣亲吻沈景远心脏的位置,良久才长叹一口气。
这样的情况其实不算罕见,住院的时候沈景远也常常有,不过因为长期治疗会没有那么严重。何谨交代过偶尔这样的症状是很正常的,他们都学习了如何使用急救药品,但晏轻南很难不怕。
沈景远捞着他后脑勺把人拉起来,温柔舒缓地吻他,他们靠着床头半躺下,沈景远叠在他身上,一只手搭着他腰闭上眼,偶尔在梦里动一动,晏轻南就拿手指捏捏他耳朵,再低下头贴一贴他的唇安抚他。
这种情况好在只出现了这么一回,之后都是安安稳稳过的。
晏轻南在小院子里装了一个摇椅,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带着沈景远坐会儿。他会把最厚的被子都抱出来,将沈景远裹成一只球揽进怀里,给他念他想听的金融类杂志。
不过很多字词都太专业生硬,虽然晏轻南家里从商,但绝大多数他都没听说过,念几个字就要卡壳,沈景远偷偷笑,一边纠正他一边猜接下来的内容是什么。
他喜欢靠在晏轻南肩膀上,头微微朝上看夜空。
“重庆的天好亮。”沈景远说。
“什么好亮?”晏轻南也抬头,但只看到一轮明朗的月亮,“亮的那是月亮。”
沈景远哈哈笑了几声,立起身子咬了口晏轻南下巴,说:“来亲一个。”
短暂的亲吻完他又问:“出国还有多少天?”
晏轻南下巴蹭了蹭他头发,说:“两天。”
在重庆的最后一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晏轻南说想带沈景远出去转转,沈景远当然说好。
他戴好了口罩,还以为晏轻南要开车,没想到晏轻南说坐地铁。
出门先上了环线,在谢家湾换乘轻轨2号线,沈景远才拉了拉晏轻南袖子,问他:“你是不是想好要去哪儿玩儿了?”
“当然想好了。”晏轻南把他绒线帽子拉下来一些,牵着他手说:“走吧走吧。”
站台上没什么人,因为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是周末,平常上班的人可能都在休息,更多是带着菜篮子布袋子的大爷大妈或者小孩。
两人手扣在一起穿过松散的人群,一直走到站台最前面。
被玻璃栏杆围住了边缘,脚下是窄街和楼房,阳光从正前方照过来,洒了沈景远一张侧脸,他回头看晏轻南的时候眼睛里都发着光。
晏轻南挡在他身前低头吻了他一下,很抱歉地说你太好看了我实在忍不住,沈景远就笑了,低头帮他把大衣袖口的扣子扣上。
列车很快开过来,他们上了打头的第一节 车厢,晏轻南带着他站在门边,这个位置正好能从透明的玻璃里看到外面的景色。
他们从楼房中间穿过,那些楼房是陈旧的,拥挤地靠在一起像住满记忆。阳台也不大,玻璃窗外装着生锈的防盗,青蓝色雨棚下挂了家里人的几件衣服,防盗窗下面还垫了一层木板,放了几盆看不出种类的花花草草。
这就是独属于重庆的气质,穿过一片楼就感觉穿过一座城市的文化。
晏轻南从背后半抱着沈景远,两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沉默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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