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林悯冬也被问过?
当时被分配到去第三殡仪馆,找林悯东他们问话的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警官,秦树林,案子结束后他就退休了,没多久心脏病发,死了。
詹轩昂叹了声,道:这没问出什么不能怪他,法医没办法确定那些被害人的具体死亡时间,当时的路面监控,社会面监控也不像现在这么普及,人脸识别系统也没这么先进,凶手的反侦查意识又那么强
赵尤竖起了耳朵:您不认为林悯冬是真凶?
詹轩昂道:有物证,他被击毙后,隔天我们就跟着戴柔和筱满去了城南区寒丘陵街道8弄12号,说那里是林悯冬的家,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作案工具,一些笔记本。
筱满头上还绑着绷带,伤口才缝好,穿着病号服和我们一块儿去的,当时王世芳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从医院里自己跑出来的。
笔记本?赵尤还问道:你们是怎么定位到他的家的?
詹轩昂停了许久,把车开进了一片露天停车场,他停下车,这才继续说下去:戴柔说林悯冬被击毙时透露了一些信息,她和筱满琢磨了一晚上琢磨出来的,具体的她没说,至于那些笔记本,本子上详细记录了在某年某月某日,有多少人,他们的体重,性别,每个人后头还跟了一串数字,应该是防腐药剂的使用量。那上面还有一些配方,不过都是用代号编写的,法医办公室试图根据从现场找到的一些防腐液,汽车防冻液,醋之类的东西破解那些代号,还原那些配方,但是怎么也凑不齐那些代号,无法破解,没有成功,就做了数据对比,分析出来那些药剂的化学成分确实和那些被害人身上发现的化学药物成分一样。
狡兔三窟?
詹轩昂往外一指:到了。他皱着眉又摸出了烟盒,坐在车上看着外头点了根烟:没在现场找到有什么另外的藏身处的线索。
他道:要是当时他没死就好了
赵尤看了看停车场边上的一栋三层高的建筑。詹轩昂带他来了太平洋大浴场。
两人下了车就进了那浴场,这个时间点,浴场里没什么人,偌大的更衣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赵尤开了储物柜,就笑着和詹轩昂搭话:真的来活血啊?
詹轩昂左右看看,脱了衣服裤子,把它们一股脑儿塞进储物柜里,去拿了块浴巾,裹着下半身,往洗浴区走去。赵尤便也麻利地脱了个精光,拿了浴巾,赶紧跟上他。两人一前一后踏进洗浴区,这里头也是空旷寂寥,花洒下头全空着,室内竟有些凉意,远处的搓澡处有一个男人合脸躺在一张铺了条毛巾的窄床上,一个全身只套了条四角大裤衩的男人正给这躺着的男人搓背。
穿四角裤衩的男人一抬头,看到了詹轩昂,朝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指指躺着的男人,比了个五。
詹轩昂指了指不远处的桑拿房,摇了摇头,笑着和穿四角裤衩的男人拱了拱手。男人连连点头,还笑着。詹轩昂带着赵尤进了一间桑拿房。
桑拿房里也没人,詹轩昂一进去,先往一口木桶里堆着的桑拿石上浇了一勺水,蒸汽袅袅,桑拿室里瞬间烟雾迷蒙。詹轩昂找了个座坐下,赵尤坐在他边上,就听詹轩昂说道:外面那个老姚,和他老伴都是丈洲毕县人,都不会说话,也都听不见,两人没生孩子,有一天在河边捡到了个女婴,小孩儿襁褓里附了封信,说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把孩子带回了家,给她治病,把孩子养大,04年小孩儿来青市找工作,小姑娘读书好啊,一口英语说得那叫一个好,大学里英语辩论比赛拿过奖的,在开发区找了个对外贸易接口的工作,06年6月17号,晚上加班,从公司走了之后就再没人见过她了。老姚和老伴就来市里找女儿来了,找到一具尸体,有个目击证人,女孩儿住的地方附近棋牌室的一个老板,说看到女孩儿在路上和一个人说过话,我们做了肖像拼图,没找到人。
詹轩昂背靠在了木头墙壁上,徐徐舒出一口气,双手搭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道:尸体也做了防腐处理,在女孩儿的出租屋里发现的,很像爱琴海杀手的手法,只是它一直都是疑似案件。
林悯冬死了,青市还有很多疑似案件,很多悬案,我们至今也不知道真相,那些被害人的家属至今都不知道真凶是谁
赵尤问詹轩昂:那我们是要从老姚女儿的案子查起?
詹轩昂道:我们两个查个屁?他猛地睁开眼睛,瞪着赵尤,气鼓鼓地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赵尤忙擦了擦眼角,叹息道:老姚挺可怜的。
詹轩昂摇着头,起身又去往桑拿石上浇水,幽幽道:老姚的老伴前阵子走了。
水声嗞啦作响,詹轩昂转过身,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看着赵尤道:给你找了个外援。
赵尤笑着说: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
正说着,桑拿间的门开了,王世芳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赶紧关上了门,指着那些木头座位急切道:我们长话短说,长话短说,我就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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