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因戴着长幂篱,门口等待的侍人并未发现凤昭幼身上的伤,只是疑惑一同前往的苏少爷为何没有回来,可见凤昭幼周身冷凝,便也无人敢多问。
凤昭幼回到博雅斋,便屏退了想要侍奉的侍人,灯烛燃起,凤昭幼这才见到自己这副凄惨模样。
可一个苏倚楼倒不值得她如此神思不属,凤昭幼更加惊疑困惑的则是,她究竟是谁。
凤昭幼翻出之前坠崖时身上存留的那些东西。一个银色脚链,一块鱼形令牌,几片金叶子,还有一支空了的袖箭,几个空了的药瓶。她仔细端详浸了血的锦衣,想来她坠崖前应是经历了一番恶斗,有人想要杀她。她之前去过丰乐楼,还对象征权势的顶楼庭院颇为熟悉……未待凤昭幼深思,头中又传来熟悉的刺痛,凤昭幼扶着桌案坐下,目光触及那串银链,上有五个铃铛,凤昭幼心中若有所感,将它拿到手中颠了颠,里边似乎有东西。
凤昭幼尝试打开,取出了五颗药丸。可此时她不知药性,不能随便乱吃,便又放了回去,想着将其再次挂到脚踝处。凤昭幼又将令牌放到手中,这会是她的身份令牌吗?凤昭幼将它放在灯下仔细看去,竟在鱼眼中空处,看到了一个“谢”字。
“谢?”凤昭幼喃喃出声。没等她再翻出什么,门外的侍人敲门,声音中带着迟疑:“公子,苏少爷在院门外想要见您。”
凤昭幼闻言一顿:“夜色晚了,便叫他回去吧。”
“可……”那侍人有些为难:“可苏少爷说了,您若是不肯见他,他便一直在门外等。”Ⓢайyésんùωù.ⅵ℗(sanyeshuwu.vip)
“公子,苏少爷受了重伤,胸前都是血——”
凤昭幼将令牌挂到脖颈上,挨到伤处,带着钝钝的痛:“他伤了便去请医馆的大夫来看,不必和我说。”
没等侍人再说什么,凤昭幼便遣他退下了。
凤昭幼拿出笔墨,想要给崔衍去一封信,可笔尖刚触到花笺之上,凤昭幼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有关记忆的事,当真要和崔衍说吗?
墨汁浸到纸上,染成一大片墨团,正如凤昭幼思绪如同一团乱麻。
凤昭幼面无表情将花笺肉成一团,掷到纸篓中,拆开早间崔衍送回来的信又看了一遍。
其中大抵在说他因事回了母家,家中兄长实在不好相处,为人跋扈张狂,动辄打骂伤人,说完话锋一转,说及他和母亲提了同凤昭幼的婚事,那位并没说什么,等到定下了,他便能回来同凤昭幼成婚,届时他便可以陪凤昭幼回凤栖寻找家人。
凤昭幼盯着信纸上关于家人的字眼愣了神,家人……
她似乎不止有家人,她甚至应当已经成婚了。凤昭幼重新拿了一张花笺,先是行云流水写了两行大抵客套关心的话,而后又试探X问了一句,若是她失忆前已许婚配,又当如何是好。
写完又觉不对,许婚之事,是她先对崔衍说的,崔衍救了她,她还看了人家身子,理应负责。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她想起来些许,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崔衍了。
凤昭幼将信装入信封,又着火漆在灯烛上炙烤印下,这才随手放到一旁。
此时夜已过半,凤昭幼熄灭火烛欲睡,抬眼透过轩窗望向院门的位置。
兴许侍人不忍,将院门打开,凤昭幼站着的位置正巧能看到苏倚楼站在那儿,月光将那张本就失血过多的脸衬得惨白。苏倚楼惯爱穿白衣,此时胸前血染,竟如同话本子里的凄艳妖鬼。
凤昭幼嘲讽一笑,可不是妖鬼吗,面上无辜,背地里下手比谁都狠。
凤昭幼只是不解,他为何最后又做到如此,难道当真是爱极了崔衍?恐伤了她的事教崔衍知道,他便再无可能?
苏倚楼此时也看见室内一片昏黑,窗边影影绰绰站立一人,苏倚楼眸子里带着执拗的痴,口中喃喃:“玉儿。”
凤昭幼不欲再理会,回到床上欲睡,身上伤口并不如之前痛得那般强烈,凤昭幼不禁感叹苏倚楼那药膏确实好用,气味也好闻。
气味……
凤昭幼目光一冷,再次坐起,呆呆望着手心。
她掌心伤疤几乎看不太出了。
凤昭幼怒极反笑。她之前每日都能嗅到身上莫名的冷香药味儿,所以说,苏倚楼又是何时给她上的药?
博雅斋的侍人说起不止一回,夜间明明想着守夜,可最后还是挨不住睡得极熟。
他到底给她下了多少次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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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加了一把火 Eγцsℎцωц.м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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