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想法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一辈子这种事情无法承诺。”
“看你敢不敢而已。”
姜默真诚道:“你这就是为难我了。我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你要我讲一辈子……以后如果没做到,那多不好,我不承诺自己没把握的事情。”
“所以让你好好想想,仔细考虑,我不是给你时间了吗。”他还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你再考虑考虑。”
姜默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又在走进一个圈套。
“……你是不是在钓我?”
“我怎么又钓你了,我什么时候钓过你?”
“你以退为进,你……”姜默突然有点词穷,“我们在聊这么柔软的事情,你能不能感性一点?慢慢来不行吗,你干嘛才睡一觉就讲那么恐怖的话?”
沈朝文偏过头看他一眼,平淡道:“反正你考虑吧,慢慢考虑,我一点都不急。”
姜默:“……”
意思是丑话说在前头,看你自己选择,他就那个态度。
怎么好像睡一觉睡出了反效果?也没把人睡乖,这人更犟了有没有??
姜默头疼地叹了口气。
突然,神父带着众人站了起来,不知道又要搞什么仪式。他们也跟着站了起来,等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弥撒做完了,大家齐齐说了句法语,跟神父告别。
来做弥撒的多是本地人,他们位于靠后的位置,和人群隔着一点,保持一定距离。
和教徒告别后,白头发的神父不知怎么注意到了这两个少见的亚洲面孔,等弥撒结束,径直走向他们,用英文温和地询问他们是哪国人。
姜默说中国。神父立刻笑了,开口说了两句中文。他只会两句,你好,再见,发音还算标准。他学了很有意义的两句话,你好,再见。
听完他说那句中国话,姜默和沈朝文相视一笑,和这位和蔼的神父交谈起来。
是个很热情的神父,没聊两句就提出说要带他们参观一下教堂内部,还说要拿中文版的圣经给他们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趁机给他们传个教。
盛情难却,他们也只能跟着神父参观了一圈。教堂庄严而恢弘,走着走着,人也不自觉肃穆很多。
环境渲染之下,姜默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莫名有种好笑的联想,感觉这神父像是要带他俩去宣誓。
姜默笑了笑,对身边的沈朝文耳语:“跟在他后边走,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问我俩什么,无论富贵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
沈朝文笑了笑,笃定地回他一句:“我愿意。”
第29章
他们只在里昂待了三天,短暂的旅途结束后,沈朝文会从巴黎离开回国。
离开前的那个早上,沈朝文很早就醒了。他整晚都没睡踏实,失眠到很晚才睡了会儿,没睡多久生物钟又把身体叫醒了。
床边有一扇小窗,窗帘没拉紧,有一线阳光被放进来,照在他们中间。沈朝文偏头看了看还在睡的姜默,看了没多久,觉得心里难过,他翻过身,去看墙上一幅小小的画。
姜默说过那是他自己画的。一颗画得很抽象的老树,树根沉在水里,树冠上有一片碎碎的星辰。沈朝文盯着那棵树看了很久,他其实没什么艺术鉴赏能力,可看着看着,心中却无端被一种悲怆包围,他无法解释当时的情绪,只是觉得,那棵树看起来疲惫又坚韧,像极了一些人无可奈何的命运。
然后他感觉到身边的姜默动了动,好像是醒了,手放到他的腰上,往下。
沈朝文以为姜默是想做,没动,让他摸。等那只手移到T恤边缘停住了,卷着他的衣服往上掀。沈朝文这次动了动,想起来去拿东西。姜默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一直把衣服掀到肩胛那儿,伸出另一只手,开始轻轻摸他左背上那个纹身,顺着花的枝叶纹路摸。不是带着暗示意味的抚摸,只是触碰,用指腹感受而已。
他说:“还是好看的。”
沈朝文:“嗯。”
他又说:“你要走了。”
沈朝文:“嗯。”
姜默道:“你那个一辈子的事情,我可能答应不了,答应了就是骗你。”
沉默了会儿。
“你骗我一次也行。”
姜默:“这不好。”
“那怎么办。”语气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好奇怪,为什么相信那种词语,明明应该很理智的。”姜默道,“我一直不相信像一辈子、永远这种虚浮又傻气的量词,都是骗人的,你怎么会相信?你应该知道那不切实际。”
沈朝文固执道:“因为我能做到。”
姜默反驳他:“缘起缘散是无法控制的。”
沈朝文还是固执道:“我可以控制自己。”
“别蠢。”
“我就这么蠢。”沈朝文道,“我不要你随随便便喜欢我一下,我想不到能用什么留住你,我其实对你很悲观,我不想你新鲜感过了以后把我一脚踢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默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他轻轻描绘着沈朝文背上那朵花,思考着什么。
温热的指腹在背上轻轻滑过,有点痒。沈朝文的背慢慢开始弯曲,他突然很想抱住自己。那个念头来得悄无声息,是几近软弱的念头。他闭上眼,无可奈何地把脸埋进被子里,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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