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晴木然道:“哦,我说呢。”顿了顿,她魂不守舍的,“挺好的,你喜欢就好,朝文也挺好的,我喜欢朝文的……”
姜默感觉他妈情绪不对,以为还是被这件事打击到了,只能坐过去,认真询问她:“你不能接受吗?”
梅晴摇摇头,眼眶里的泪水摇摇欲坠。
她这反应让姜默心一沉,拉着她的手解释:“我之前跟你聊过这个事情,你告诉我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哪里的人都可以,你们不会干涉我,我一直以为……”
梅晴含着眼泪摇摇头,把头轻轻靠进姜默怀里,轻声道:“小默,你爸爸在杭州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他们说是胰腺癌晚期。”
姜默被这个消息砸得脑子嗡一声,足足愣了十多秒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32章
后来发生的事情,在姜默看来,还挺像一场梦的,噩梦。
甚至没有太多时间去难过,很多事情已经悄无声息慢慢压到了他的肩膀上。姜默把所有事都放下了,人几乎都住在医院里。沈朝文请光了能请的所有假,陪着他每天忙前忙后地为姜启东的病奔波,想着能分担一点是一点。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沈朝文那份强度恐怖的工作根本经不住这样天天请假。两头实在无法兼顾,第二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在计划离职了。
姜默先一步看出他有辞职的想法,用一句‘敢辞职以后再也别来见我’就把他赶回所里上班了。
姜默起初心态很乐观,想着多苦多难都都要陪爸爸抗完这个癌,自己反正不能垮,撑住总有好的那一天,一家人一起努力,不能放弃。
但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姜默最开始的乐观心态也因为这个痛苦的病被一点点拖垮了。
每次检查都没有好消息。
先是说肿瘤转移到肝,无法手术,只能化疗。
梅晴从一开始天天以泪洗面迅速成长到了另一个阶段,每天尽心尽力地照顾丈夫,也难为她一个娇娇气气的大小姐,现在基本把姜启东所有近身的事情都接手了过去,擦洗身子,喂饭喂水,什么她都做,姜默想帮忙她都不让。姜默那段时间都有点不敢相信那是他妈,但也因为他们相信了那句,患难见真情。
那场来势汹汹的病把姜默记忆中一直那样伟岸的父亲折磨成了另一个样子。他几乎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大多时候都要靠止痛药和止痛针才能缓解。
每次看姜启东在病床上疼得表情扭曲的时候姜默都是崩溃的。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爸会得这个病。
姜启东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烟,因为工作关系就偶尔喝点酒,他出生寒门,很不容易才能做到这个位置,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没懈怠过,对家人一直宽厚温柔,是个稳重又可靠的父亲,姜默一直很敬重他。
他没做错过什么事,姜默想不通老天为什么要让他得这种病来折磨他。
腹水,浮肿,黄疸……情况一直在恶化。
到第八个月的时候,姜启东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喝点米汤都费劲,只能打营养针。
沈朝文就是那段时间辞职的。他跟很赏识他的上司说明了情况,说家里人得了重病,实在没有兼顾工作的心情。对方听完原委后表示理解,也跟沈朝文说明了情况,红圈毕竟是个竞争激烈的地方,等再回来的时候,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他的位置,希望他认真权衡。沈朝第二天想也不想就打了辞职报告,他已经没有心思工作了,对他而言好工作固然可贵,但姜启东的生命只有一次,在那个情况下,他必须割舍。
很多人来探病,姜默根本没心情招呼,引来送往的事情全部丢给沈朝文去管。
生病的人痛苦,陪护的人也痛苦。姜默那段时间瘦了一大圈,每天都魂不守舍,只要睡着就是噩梦。
第九个月的时候,姜启东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开始便血。他没有好转,状态越来越差。
姜启东最后提出他想回家。
他只在家里撑了两天。第一天的时候一直在昏睡,第二天的时候姜默喂他吃了点止痛药,看他有了点精神,梅晴很高兴,端了碗米汤上来说要喂他。姜启东点头应了,说喝一点吧。
梅晴喂姜启东吃东西的时候姜默就傻愣愣地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一脸麻木。沈朝文叫他吃饭他就摇了摇头,话都不想说。
喝了一点点米汤,姜启东招手叫他坐过去。
姜默走到床前坐下,和姜启东对视一眼,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默。”他每个字都说得很慢,“朝文叫你吃饭,你怎么不吃呢?”
姜默低下头,没回答。
姜启东又说:“以后要好好吃饭,少喝点酒,注意自己的身体。”顿了下,他好像笑了下,“不要难过,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怎么哭了?爸爸记得你不爱哭的。”
姜默答他:“我没哭。”顿了下,小声了些,“我不会哭的。”
姜启东叹了口气。
他们静静坐了会儿,姜启东说:“你去叫朝文过来。”
他麻木地站起来,让沈朝文过去。
他听见姜启东跟沈朝文说:“小默不太懂事,你以后多包容他。”
沈朝文顿了顿,说好。
姜启东说:“以后小默就麻烦你了。”
沈朝文慌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叫了声干爸。姜默听得心痛,再也没力气听下去,揉着眼睛大步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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