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乔烁把懒散的身子支起来,想调侃他几句。毕竟平常复习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叫苦连天,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实际上也就是一句玩笑话。
但是当乔烁跟温凉眼神对上的时候,乔烁的目光一下子被温凉的黑眼圈吸引过去了,再加上这一脸的愁容,状态实在是太不好了。
乔烁猛地想起来,他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抑郁症患者,而且还是心情极其消极的那种!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冷场了……两人对视了几秒,还是温凉打破的这份尴尬。
“老乔,我感觉我要挂科了。”温凉泄气般地往后靠着椅子。
“靠,想啥呢?这题不是写得挺好吗?”乔烁拿起桌上的高数作业翻了翻,不出所料,全都是A以上的打分。这个他可是清楚得很,毕竟不会写作业的时候宿舍都是指望温凉的……
“可我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温凉把手里的笔盖扣上,不安地转动着。
乔烁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词穷,想开导开导他,又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合适,刺激到这个抑郁症患者。最后他干脆在温凉肩上拍了两下,鼓囊囊的棉服发出了“砰砰”的闷声之后就陷下去一块。
“有什么好怕的,考不好又怎么了哦?”乔烁把手臂搭在温凉肩上,顺手就伸进温凉脖子里取暖了。
手在透风的报告厅里冻得冰冷,温凉瞬间就把脖子缩起来了,皱眉瞪着乔烁。这样子看起来挺诙谐的,配上这身棉服就更憨了。
乔烁忍不住屈起手指挑逗似的在温凉下巴处轻轻抬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温凉“一脸懵逼”的表情。偏偏占了便宜的乔烁还非常嚣张地冲温凉挑了挑眉。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刚进报告厅还没缓过神的刘雅棋看到了。刘雅棋当即就是一阵发愣,直到跟乔烁对上视线的时候,才慌忙别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高数考试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难,题量不多,有几道大计算题,但是时间完全够用。没到交卷时间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已经写完了,放了笔,抬着头或托着腮走神。
大概都不好意思提前交卷。不知道是谁开了头,答完题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地把卷子往上交。
乔烁也已经写完卷子了。座位是按照学号一条地顺着排下去,他正好在最后一排,视野宽阔,放眼望去大部分人都准备交卷了。他把笔夹在耳朵上,托腮看向自己的室友们。
温凉的座位离乔烁不远,大概往前数三排,斜对着的那个位置就是了。
这个时候温凉还在低头专注而紧张地写着什么。乔烁有点疑惑,这题难度一般般,难道这个时候还没有写完吗?看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左右就到了正式收卷的时间了。
乔烁都替温凉感到紧张。江川和李萌交了卷子,经过乔烁这排的时候朝乔烁做了个“走”的手势,乔烁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把笔盖好,重新揣回了兜里,桌上只剩下了要交的卷子。
前面的温凉仍旧低着头,从乔烁的角度能看到温凉左手用力地攥着,骨节处都发白了。他右手把笔夹在指缝间,扶着头,好像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什么。
考试最后的时间总是每分每秒都像一场战争,几乎空了的报告厅里好像凭空传出了指针滴答的声音。门外已经交了卷的学生们有点吵闹。
乔烁看到温凉用力地咬在发抖的左手上,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正式交卷的时间正好跟大课间的下课时间是重合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温凉停了笔。乔烁感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察觉到这一点,乔烁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考完试的学生们也不轻松,都在匆匆地向宿舍的方向走,想临阵磨枪多复习一会。
乔烁和温凉并排走着,自从考完试,温凉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看手机,走路的时候一直低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乔烁感觉情况有点不妙,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怕影响他心态。
“哎,熊哥。”乔烁叫了他一声。
“啊?”温凉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乔烁。
“这题真难啊,”乔烁把手攥成拳放在下巴上做沉思状,“尤其最后一道题,我连题都读不太懂。”
温凉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没有写到最后一题,读题都没时间读。”
“卧……”乔烁费了老大劲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字收住,改口道,“我写了但是写错了。”
其实乔烁心里很惊讶,考试的时候他看到温凉最后一秒才停笔,觉得可能是在改正检查出来的错误。但他是真没想到温凉空下了整整一道大题。
第一教学楼到宿舍的这条路上,考完试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迎面是去参加下一场考试的学生。路旁的老树枝桠光秃在寒风里荒凉地摇曳,图书馆前的大片灌木上留着残雪。
乔烁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跟温凉并肩,保持着同样的步调。话题不太好,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乔烁微微偏了头,看到温凉没有表情的侧脸,很冷淡很疏离,可仿佛这样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他。
乔烁目光下垂,看到温凉拿着考试用具的左手,一半都被厚厚的棉服袖子掩盖住了,只有修长干净的手指露了出来。而那手指上第二关节的地方不出意料地留下了红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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