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前，江昀峥告诉方荷他需要回S市一趟给爷爷扫墓。
    “你能跟我一起吗？”
    方荷摸了摸他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可以呀，那我提前请假，我们去几天？”
    “也就两叁天，典礼结束我们就走。”
    因为已经决定在公司做事，江昀峥没再打算继续学业了，所以对他来说这也是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毕业仪式。
    上台领毕业证书，经由院长拨穗后，江昀峥回到座位向看台望去，那边方荷举着相机向他挥手，表示自己都已经给他拍下来了。
    “哎，这什么虐狗大会，毕业了还得吃狗粮……”一旁的楚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摇着头叹气。
    周景宽瞥他一眼：“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宣传自己的物种，我们都知道的。”
    典礼结束以后，江昀峥收到方荷发来的消息说是在外面等他。于是和舍友们一块出了体育馆，刚下了台阶，他一眼就看到了捧着束鲜花向他走来的方荷。
    “毕业快乐！”刚才跑着去门口拿外卖小哥送来的花束，方荷脸上都沁出了汗珠。
    江昀峥在一片被酸到的起哄声中笑着接过那束花，同时紧紧抱了下她：“谢谢宝贝。”
    众目睽睽之下，方荷有点脸红地牵住他的手：“我来帮大家拍照吧。”除了江昀峥和丁鑫原，其他人都会在本校读研或者直博，容雯夫妇最近忙，没能过来。丁鑫原家离得远，也没有家人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今天还得赶飞机，等回来再聚。”几人拍了会儿照片，江昀峥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该出发了。和大家告别以后，两人直接去了机场。
    落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江昀峥坐上车揉着太阳穴，神情有些颓靡。
    “怎么了？头不舒服？”刚才在飞机上他就一直闭着眼睛休息，她还以为是太累了，可现在看来好像是生病的预兆。
    拉住他的手，方荷发现他手心里满是汗。
    “嗯，有点难受……”
    “那我们先去医院好吗？”江昀峥一直有坚持锻炼的习惯，鲜少头疼脑热，据说越是这样，生起病来越严重。
    他勉强冲方荷笑笑：“我没事，就是前两天没睡好。”
    最近他的工作的确比较忙，晚上回来都很晚了，还要拉着她做睡前运动，怎么说都不肯听……
    想到这里，方荷瞪了他一眼：“不听老人言。”
    “嗯？”
    “要节制……懂不懂？”
    江昀峥反应过来，笑着把脸埋到她颈窝：“那还是难受着吧。”
    这边的房子都有人定期过来打扫，方荷扶着他去卧室躺下，又去厨房接了水端过来给他喝：“要是过一会儿还不舒服我们就去找医生看看。”
    江昀峥就着她的手喝了半杯热水：“嗯……你陪我躺会儿好不好？”
    方荷拧了条毛巾帮他擦脸：“你乖乖休息，我去做点饭，想吃什么？”
    “我不饿，一会儿点外卖吧……”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脑袋拱着她蹭，“头疼，你帮我按一下。”
    江昀峥皱着眉赖皮撒娇的样子让方荷难以拒绝，只好在他旁边半躺着陪他。
    “你赶紧睡啊，在想什么呢？”方荷看着他的眼珠在眼皮下不时转动，都过去十几分钟了还是没有一点要睡的意思。
    江昀峥刚要开口，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过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直接挂断了。
    “谁啊？”
    “额，没事。”
    方荷觉得他的表情有点古怪，还没细想，他又躺下，用手臂遮住眼睛：“我想喝水。”
    没办法，病人最大。
    方荷起身拿了杯子往外走，刚拉开卧室门，下一秒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刚才还空荡荡的客厅现在满是鲜花和气球，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爸？妈？方程？！你们怎么……”
    除了她的父母和弟弟，江山、容雯以及容歆儿也在，所有人都在笑着看她。
    “葡萄。”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昀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抱起她朝中间走了几步放下，紧接着在她面前单膝下跪，举起手中的戒指，方荷这才发现他居然换了一件白衬衫。
    “宝贝，你知道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有很特别的含义，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里适合说出这句话。”
    方荷从他跪下的那刻起就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原来他是计划着在两家人面前向她求婚，所以才发挥演技骗她拖延时间……
    惊喜和感动带着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她的眼眶彻底湿了。
    江昀峥抬着头看进她的眼中，神情温柔而诚挚，“方荷，请问你愿意允许我陪你共度余生吗？”
    不是她嫁给他，不是将她的一切交给他，而是把选择权完全放在她手里，允许他作为爱人，经由世俗和法律的认可见证，从此并肩同行。
    “我愿意……”方荷哽咽着说出自己的答案，周围几人纷纷鼓掌欢呼起来。
    虽然在心里演练过数百次，可此时的心情还是难以言喻。江昀峥按捺着胸腔里激动的情绪，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戒指，随即握住她的指尖在手背上印下深深一吻。
    容雯拿着相机全程记录，眼睛里闪动泪花，不只是她，所有在场的人皆是动容不已，甚至方母都在擦眼泪了。
    “哇！从今天开始方老师就是我的家人啦！”容歆儿兴奋地蹦起来，“我有嫂嫂啦！”
    方荷靠在江昀峥怀里，眼泪还是停不下来：“都不提前说一声……我连头发都没梳……”
    从她说出愿意的那一刻起，江昀峥的嘴角就没下来过：“没关系，我可以多求几次！”
    “求婚又不是吃饭……”
    一片欢呼笑闹声中，方荷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低喃：“葡萄，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允许我陪你……我爱你。”
    爱，真是一个让人没办法抗拒的词汇。
    方荷踮起脚，轻轻吻他的脸回应：“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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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