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看着面前的玫瑰花园,陷入回忆中,“夫人觉得许洲毕竟年纪小,最后他跟丈夫创建的公司肯定还是会落在少爷手上。”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许瀚海得知她将股份尽数转给许琛后,就隐隐猜到了她的打算,他以许琛还在上学不会打理股份为由,想让他转出一部分给自己代为保管,再加上许洲也是他的儿子,他不能厚此薄彼。
王伯想到这里不由觉得讽刺,“他竟然想让许琛将股份跟许洲平分来彰显他的父爱。”
齐凌听到这里,实在不能接受:“为什么?许琛才是他养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再说,这股份是许琛母亲留给自己儿子的。”
许瀚海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股份转给许洲,这也太离谱了。
“因为少爷现在手里的股份跟他是基本持平的,一旦他的股份被分割,少爷只会更容易上位。”
当时公司里很多由许琛母亲带出来的亲信,肯定也会支持许琛做这个掌权人。
再说,许琛太优秀了,许瀚海不想那么早退休。
王伯看着眼前玫瑰花上锋利的刺,扯了扯嘴角。
许瀚海精明得很,于是他逼着许琛交出股份。
齐凌咬了咬牙,心中怒意翻涌,“所以他们就把许琛逼去了国外?”
许瀚海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他越想,只觉得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恶心感,他生生将他股感觉压下去,手不自觉握紧,玫瑰的花刺穿过手套,扎进他的手掌,他却毫无所觉,“王伯,许琛在许氏是不是也很难做?”
他之前其实有点疑惑,作为许氏名正言顺的接班人,许琛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现在听完这一切,他才明白,许琛不是继承公司,是要夺回公司。
况且,保不准许瀚海更看重许洲。
他想起之前许瀚海对许洲的宠爱,不由觉得一阵嫌恶,连带着对许洲也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不管许洲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占据了原本属于许琛的东西。
王伯看着齐凌咬牙切齿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少爷很厉害,公司的事难不倒他。”
就算他母亲的旧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许琛还是靠自己闯出了一片天。
他在许氏也有一点股份,对公司的情况还是大致了解的。
“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多体谅一下少爷。”
许琛这么多年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希望陪在他身边的齐凌能让许琛快乐一点。
齐凌听完,再也忍不住,蹭的坐了起来,摘下手套,拿着只摘了三朵的玫瑰,往楼上跑去。
花园再次变得空空荡荡。
王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的玫瑰花海,眼神也温柔下来。
一切,都会好的。
齐凌蹭蹭蹭跑上楼,第一次没有管会不会被人看见。
许琛正在处理文件,看到门被大力推开,问道:“怎么跑的这么急?我在房间内都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话音刚落,他发现齐凌神情好像不对,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许琛不由愣住,他走到齐凌身前,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问道:“怎么了?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他以为齐凌在底下受什么委屈了。
齐凌看了看温柔的许琛,不知怎么,觉得眼睛愈发酸涩,他想抱抱许琛,可是他手里拿着玫瑰花,怕扎到他。
他揉了揉眼,“没什么,可能是花太艳了,看久了眼睛也红了。”
许琛有些无言,“这是什么道理?”
他看着齐凌手里的花,“怎么才三朵?不喜欢?”
他以为齐凌在底下待了那么久,少说也会摘一大捧上来。
齐凌摇头,“不是。”
他不知怎么鼻头又有点酸,“就是想你了,想早点上来。”
许琛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想接过他手里的花哄哄,可刚低头,却看到齐凌白嫩的手心血迹斑斑,玫瑰花刺深深扎进肉里,而齐凌却像是没有感觉,依旧紧紧捏着花。
许琛脸霎时就沉了下来,生气又心疼,他小心地接过齐凌手里的花,齐凌像是现在才感受到手心的疼痛,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许琛一下抓住手腕,“别动,我看看。”
他将花放在旁边的桌上,齐凌手心摊开,上面还残留着花的倒刺,边上依稀渗着血,触目惊心。
齐凌瞪大眼,感觉到掌心的刺痛,有点懵,他什么时候被扎到的?
许琛没说话,让人坐在沙发上,自己拿来医药箱。
齐凌看到许琛手里的细针,瞳孔缩了缩,下意识就想抽回手。
许琛也没拦,就这样淡淡看着他,语气带了丝冷意,“想等着发炎然后更疼吗?那样你之后连笔都握不了,更别说用电脑打字了。”
齐凌缩了缩脖子,知道这次是他大意了,“我就是有点害怕,你别凶我……”
他慢吞吞将手伸了出来,摊在许琛面前,咬着唇,“我听话就是,你也别生气好不好?”
他不想让许琛不开心。
许琛瞧着他讨好的样子,不知怎么突然有点下不来手,沉默半晌,他回身,从卧室的抽屉拿出一包东西,放在齐凌面前的桌子上,“等会不许哭,消完毒这些都给你吃。”
语气别扭,像是很不习惯这样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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