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脚步不停:“说这么多,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那发了霉的瓷窑里休息吧?”
裴折没接这话茬,他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主要眼下这种情况,这是最好的选择。一是能暂时打消风听雨对他们的怀疑,使他放松警惕,以便进行其他查探,二是能和被关押的人在一起,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采取最合适的应对之法。
“你思虑的事情,我何尝不明白,只是还有一点,你莫要忘了。”金陵九回首看着他,一本正经道,“若是你一人,上刀山下火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现在你有了我,多少要替我考虑一些。”
裴折有些恍惚:“什么叫我有了你?”
“之前说的话都不做数了吗?”金陵九半垂眼睫,语气哀怨。
他这番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起被抛弃的女子,当街哭诉埋怨负心之人。
裴折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
不就是对休息的地方有争议吗,怎么自己就成了个负心人?
“你乱想什么呢?”金陵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闲闲道,“我的意思是,金折,你忍心看着你有病的大哥睡那等地方吗?”
在戏园子的时候,裴折曾向风听雨介绍过他二人的身份,胡诌了个兄弟关系,正是金家俊逸无双的二子,金裴与金折。
裴折:“……哦。”
从瓷窑离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看到人家,四周空旷,夜色凝成一线,将高矮不一的瓷窑整个圈住,留在身后的方寸土地。
裴折悄悄总想余光打量身旁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又不是云无恙那般迟钝的人,早就已经发觉了金陵九的不对劲,只是想不明白金陵九意欲何为。
他们两个之间总暧暧昧昧的,金陵九突如其来的撩拨,让他猜不透其中几分真假,心里跟被雀羽戳了两下似的,不疼,痒痒的。
怪不得都道雀鸟娇贵,难养。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裴折回过神:“想我养的鸟。”
金陵九来了兴致:“你竟然还会养这玩意儿,什么鸟?”
“我怎么不会养?我可会了。”裴折轻哼了声,数落起来,“顶顶漂亮的长嘴雀鸟,非山珍海味不食,非丝绸玉枕不寝,脾气烈性子娇,难养得紧。”
说罢,他偏头睨了金陵九一眼。
心道自己果然没说错,睡个觉都不安生,嗯,着实娇气。
金陵九啧了声:“你养这鸟可金贵,听起来就能折腾人,有多漂亮,叫你能忍得下去?”
裴折闷笑了声:“天下第一漂亮,可漂亮死了。”
金陵九:“?”
一想到两人刚才聊的些话,裴折就乐得不行,听得金陵九一脸莫名其妙:“想起你那鸟就这般开心吗?”
裴折笑得咳嗽了两声,努力装出严肃的口吻:“当然开心,你没养过,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
“谁说我没养过?”金陵九不服气道,“我也养了一只,养了快三年了。”
裴折:“哦?是吗?”
金陵九颔首:“一只海东青,牙尖嘴利,见人就咬,凶得很,不过见我挺乖,粘人,平常跟在我身边作威作福,左屏等人都不敢惹着它。”
裴折没听过这个,他对金陵九的事向来都挺感兴趣,遂好奇道:“你可不像是会养这玩意儿的人,受得了那粘人?”
“受不受得了都得受,不过养它倒真是个意外。”不知想起什么,金陵九眉眼舒展开来,“小家伙是要死的时候遇见我的,它刚和隼打了一架,受了伤,半边翅膀都是血,根本飞不动,眼见着我们走近,故意做出一副凶了吧唧的模样。”
他说得太慢,裴折忍不住催道:“然后呢?”
金陵九笑了笑:“别急,我慢慢讲,正好给你当睡前故事。”
裴折:“……”
金陵九:“它那时落在草丛里,我对这种脏兮兮的玩意儿没兴趣,直接越过它离开了,办完事回来的时候,这半死不活的小家伙正和条蛇打着架,蛇不大,指头粗细,将它整个缠了起来,小家伙挺厉害,伤成那样还能打过蛇,我瞧它斗性挺强,配得上当我的宠物,死了多少有点可惜,一时心软,就捡了回去。”
裴折消化了这个睡前故事,对他这个心软不做评价:“小家伙挺幸运,起码不用死,还能仗势欺人。”
金陵九只是轻轻笑了笑,没作声。
故事大抵都要经过美化加工,真实情况其实略有出入。
那海东青几乎被蛇咬死,还挣扎着啄了蛇的眼,金陵九确实心软了,帮忙解决了那蛇。他不缺宠物,若真的想养点什么,也有数不清的选择,会出手,纯粹是觉得那海东青和自己挺像。
即使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也挣扎着不肯放弃,只要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就盘算着怎么咬死伤害自己的人。
动物比人看得清楚,懂得谁对自己好,蛇死了之后,那海东青便黏上了他,他不觉得讨厌,便养了小家伙。谁知道养得那海东青越发凶戾,别个儿不招惹他它,它都要上赶着去挑事。
整个天下第一楼里,除了金陵九,谁在它面前都讨不到半分面子,若是有人对金陵九不利,它一准先扑上去。以往外出,金陵九都会带着它,此次事关重大,便将它留在了天下第一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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