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小辈能为师祖准备什么?”司年灌下一大杯浓茶,以镇心神,“左右说几句贺词罢了。”
“说什么?”顾浔也跟着拿起个茶杯,转着玩儿,“难不成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师祖已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司年又揉揉眼,甩甩头,才清醒些,“说……唯愿山河昌明,天下太平……不对,这是师祖的祝词,我们说的是……”
顾浔本来就急,司年还在这儿给他掉链子,“你舌头还能用吗?”
“我们说的是……一般就跟着应和,也愿山河昌明,天下太平。”司年想想点点头,“对,就是这句,年年说,我都说了三百多年了。”
“他愿望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司年答,“师祖这无欲无求的,能有愿望就不错了。”
“他……”顾浔犹豫一下,“他就没求过其他什么?”
“其他什么?”司年彻底被问懵,他总觉得顾浔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比如……”顾浔咳一声,“姻缘什么的……”
“北楼兄。”司年意味深长打量了顾浔几眼,“你不会真对师祖有那种心思吧?”
顾浔的心思昭然若揭!现在竟然关心起师祖的妻室来了,是想连义母也一道认了吗??
“不能吗?”顾浔倒是泰然自若,“这种事若是看对眼了,物种都可以跨越。”
“……”司年心想,你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有个几千岁的爹……不别扭吗?可他又怕顾浔手里那把折扇,不敢说什么,“你问这做什么?”
“想最后替他过个生辰。”顾浔指尖扫过杯盏边缘,低垂的眼神在灯光下却飘忽空洞得很,“想把他想要的,都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 ̄~)~
五一快乐呀(^0^)/
晚安,好梦~
第38章 误会
夜色加深, 烛泪烧化滴落在灯盏里,光亮越来越微弱,司年看一眼残烛, 又蹙眉打量着顾浔, 竟莫名有些心慌, 只莫名心慌, “北楼兄,你……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神情如此哀婉……”
“你眼花了。”顾浔抬眼看着司年扯扯嘴角,笑得张扬, 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消失了个干净, “他这生辰, 一百年一次, 我凡胎肉/体的, 能陪他的恐怕只此一时, 得珍惜着点儿。”
“也对哦。”忽悠司年简直不要太容易,他竟然还替顾浔认真思考起来要送什么东西,商量了半天,奈何顾浔挑剔得很,他打了两个哈欠, 便回屋了。
没想到才出门,在转角处竟然看到一袭出尘白影立在那里。
脑子一瞬间懵了,见到那人对自己笑了笑,司年方才手忙脚乱得把《小凰书》往怀里揣,支支吾吾半天, “师、师祖……你怎么在这儿呢?”
司年动作那么慌张, 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西辞垂眼看了看他手中的书, 伸出一只手,司年瞬间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哀求似的看着师祖,“这、这就话本子,怎入得了师祖的眼……师祖还是莫看了吧?”
西辞轻扇一下眼,司年立马怂了,把书递出去。
西辞接过《小凰书》,纸页摩擦的声音很轻,西辞也面不改色看着这些幼稚的东西,但这点诡异气氛足够让司年提心吊胆,眼看西辞就要看到不该看的地方了,他立马主动招供,“师祖!我们真没干坏事儿,北楼兄不是思慕师父嘛,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和他商量对策。”
思慕师父……?
西辞翻书的手果然顿了顿,抬眼看看司年,示意他接着说。
“我看北楼兄挺真心的,为了师父还想巴结师祖作义父呢……”司年声音小得像蚊蝇,怕西辞生气,又鼓了鼓勇气接着说,“师祖向来开明深意,左右我觉着川泽仙君与师父纠缠了多么久了都没结果,我瞧着北楼兄与师父也挺般配的,我这做弟子的也跟了师父几百年了,时候后该尽点孝心了。”
西辞未说话,眼睫轻动一下。
司年哪里猜得懂西辞心思,以为他稍有动容,忙趁热打铁,“师祖不会怪北楼兄吧?是师祖说的,思慕一个人没有错。”
“不怪。”西辞温温和和的,“但莫乱点鸳鸯谱。”
“我没乱点鸳鸯谱,他都亲过师父了!”
“……”西辞眼垂得更低,柔和目光散开,有些分神。
司年莫名觉得师祖有些反常,忙解释,“我只是帮凶……不对,我只是红娘!若凑成了,有功德的!”
西辞余光恰好扫到摊开的春宫图,很轻蹙了蹙眉头,对司年道,“你年长小浔许多,他不懂事,你当引导他,切莫助纣为虐。”
“可……”司年还打算继续解释来着,又被西辞看了一眼,便闭嘴了。
西辞指尖动了动,把那册《小凰书》没收在手,只问起正事,“祭宝宴安排得如何了?”
……
*
顾浔起来个大早,就为趁西辞未出门前与他会个面,他习惯性趴西辞窗台上折腾花,等人一出来又立马乖乖站好。
“……”西辞看一眼他来不及抽回的指尖,细长好看的指节上缠着兰花叶,他无奈垂垂眼,语重心长道,“你再捣乱,花都没了。”
自从脱离了西辞是长辈的认知后,顾浔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做坏事时西辞无可奈何的样子像是委屈,心跳骤然停顿一下后,开始乱得不成样,他松了力,缠绕在指尖的花叶散开,他就着清晨明媚的阳光笑得好看,“花没了……我送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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