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能蒙混过关,潜入威虎山的不过十几人而已。
沧州兵力本就不强,没什么正经军营里能一夫当关的勇士,这样的十几个人放进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稍有变故,外头的人想要强攻进去救人也是来不及的。
“不行!”方敏几乎是瞬间就否定了,“老师不会肯你这样胡来的。”
“就这么办,到时候以信号烟花为号,没有我的允准,外头的人不得擅自攻寨。”梅韶兀自下了定夺,其实少带些人进去冒险,反而让他的心稍稍落实。
“我可没那么好心管你的死活,只是老师要我别看着你胡来,我不想让老师担心。”方敏握住了梅韶的手臂,盯着他道:“明明调兵前,你也保证过不会随意置自己于险境,你别忘了。”
看一眼抓住自己的手,梅韶毫不留情地把他拿开,眼角眉梢都带着不在意,“我可不是什么一诺千金的君子,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要是怕白大人担心,可以瞒着他,反正只要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呢?”
“不过短短几日罢了,况且,方大人,凭心而论,我要是不幸死在了威虎山,你不是更高兴?我可是杀了你老师两次的人,我死了,他才安全,不是吗?在你眼中,在季蒲眼中,早就盼着我去死了吧,何必在这明面上惺惺作态呢?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个不识好歹,连仇都能报错的傻子。”
冷笑一声,梅韶看着方敏微光闪过的眸子,看着他一点点避开自己目光,心下露出一点果然如此的念头来。
“是,我承认,你来沧州的每时每刻,我都盼着你死。”方敏重新对上梅韶带着漠然的眼,郑重其事道:“可我没有这个立场。真正受到伤害的人都没有半点怨怼之言,我又有什么立场去决定你的生死。”
“呵。”方敏的唇间扬起一抹嘲笑,“你那样聪慧的人,即便是从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难道现在也依旧看不出,从你回到平都起,老师从来没有对你下过死手,你问问自己的心,当真不知道,你要是死了,老师会怎么样吗?”
心门突然被叩问,一股颤麻感自心脏流向四肢百骸,梅韶一直无视的问题,头一次被人直截了当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个人不是白秉臣。
可梅韶宁愿是白秉臣。
宁愿是他来质问自己,质问自己不够信任他,骂自己错认仇敌,或哭诉或平静地告诉自己这些年来他经历种种委屈和酸楚。只要白秉臣肯打开心门,哪怕是那么一句,梅韶都能好受些。
可白秉臣偏偏没有只字片语的辩解,甚至他还觉得愧疚和不安,他在自己的面前那样的卑微和温柔,好似自己还是那个恣意睥睨的将门之子一样。
只有梅韶知道,他变不回那个样子了。白秉臣仰望着的,甚至有那么一点喜欢的,是曾经的那个飞扬的梅家儿郎,而不是如今这个满目疮痍的自己。
真是可笑,他成了自己的影子,一个伶仃的,永远超越不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白白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在梅梅醒来的时候,抱住他大哭一场,撒泼打滚......(可那就不是我们内敛的白白了
梅白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同样经历了变故之后,梅梅不能接受如今这个已经残破的自己,而白白是在轻重衡量后,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破样子了,反正自己要死,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什么模样。
非常抱歉今天晚了......或许这已经算第二天了?(捂脸
第72章 狭路逢
山路泥泞得黏脚,老张头领着村里的三十几个壮汉,驱着十几辆牛车,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山上走去。
明明是白日里,天却阴沉得像是要坠下来。连续而紧密的雨打在他们的肩背上,老张头抬头看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山寨大门,心虚地瞥一眼牛车,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还未近前,老张头就挥手让后面的车队停了下来,引起后面不明所以的汉子们一阵骚动,可老张头却恍若未闻,他不顾眼睫上的雨水一串一串地滚落,在模糊的视线中寻找岗哨所在。
果然,躲藏在岗哨台后的是一把连弩,带着寒光的箭正指向他们。老张头就这么带着人在雨中静静地站着,等待着站岗人将他们整个车队都打量了个遍。
眼尖地看到那弓弩往里撇了撇,老张头心知勉强过了第一关,才朝后头打了个手势,十几辆牛车缓慢地再次挪动起来。
寨门开了半扇,门后钻出十几个匪徒,一拥而上,极快地将三十几个壮汉搜了一遍,朝着领头的喽啰点点头。
那喽啰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点头哈腰的老张头,面上没有露出半分通融的神色来,把他往一旁拨了一下,看一眼盖得严严实实的牛车,随意地朝其中一个捅了两剑。
拔出的剑上只沾着一点草屑,带出一溜的稻谷,顺着剑尖落到泥地里。
领头的喽啰没有说话,可老张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间微松,不多会儿,他就朝着岗哨处打了个手势,随即搜身的匪徒们也让到了一边,簇拥着一溜儿的牛车进了寨。
这寨子依山而建,一共三层,层层都有独立的寨门。
老张头进的是最下面的一层,守卫还不算森严,住的都是寨中的普通匪徒。再往上一层便是寨中有头有脸的几个主事的住处,最高层的正中拱立的是忠义厅,厅的两边往所仿着宫殿制,都是飞檐层瓦,后院林虎的独居处还有一个平都中时兴的花园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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