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见二人神色不对,便问:“宋将军……此事是有什么不妥吗?”
“非是因为贤侄,只是皇上提出要纳我家小女宋芃为妃,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便想提前给小女成了亲,只说二人早已两情相悦……”宋凡面带愁容道:“眼看圣旨就要下来,却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赵越道:“将军何不拒绝?”
宋凡摇了摇头道:“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上登基后,便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何况皇上后宫空虚,别说妃嫔,连秀女宫女都不见几个,都传他有什么隐疾,芃芃性子直爽,进去恐怕凶多吉少。”
宋楠讷讷道:“此事说来怪我,当年我年轻气盛,曾得罪过新皇。”
赵越诧异道:“发生了何事?”
“我揍过他。”宋楠抓了抓头发,“还朝他吐过口水。”
赵越:“!!”
震惊半晌,赵越才回过神来,“宋小将军说的可是……新皇登基之前的事情。”
宋楠悲痛地点了点头。
当今皇上赵岐是先皇流落在外的儿子,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才被寻回来,据说当时赵岐刚从牢里放出来,结果小混混一朝翻身变成了凤子龙孙,而后经历更是离奇曲折,他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愣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斗倒了太子和风头正盛的三皇子,荣登皇位。
“可又不只有我干的,他凭什么只盯着宋家?”宋楠不服气道:“当年我好歹只是揍了他,林渊可是一句话把他送进了大牢,让他吃了三年牢饭!”
即便过去了好些年,宋楠想起来还是觉得憋屈。
宋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人家林渊长得好看,你也长得好看吗!?你若是长成林渊那样,我早就把你洗干净送到紫宸宫去!省得那狗皇帝来祸害你妹妹!”
宋楠被他亲爹噎得脸色涨红。
是的,林渊做的事情比他过分得多,偏偏如今盛宠正浓,甚至有传言说他和皇帝关系非同一般,赵岐后宫空虚全是因为今朝最年轻的尚书郎善妒。
宋楠想到此处一阵恶寒。
赵越这几年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或多或少也听闻过今上的一些风流韵事,却不想当年竟然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赵越脑子飞快转动,继而笑道:“宋将军和小将军稍安勿躁,虽然我配不上宋小姐,可正巧有一人合适——”
“若是能促成这段良缘,宋小姐的福分也不比进宫为妃来得低。”
宋凡目光一凛,“贤侄此话何意?”
“宋将军可还记得平阳王?”赵越微微一笑。
——
季怀站在结冰的湖边,打了个喷嚏。
湛华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将披风脱了?”
季怀道:“不是要下水吗?”
“你这体弱多病的模样,下一半怕是要飘起来。”湛华头也不回道。
季怀冷不丁被呛了一句,不服气道:“这湖这么大,咱们怎么找季瑜的尸体?”
“自是有人下去找。”湛华话音刚落,南玉和明夜就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明夜也就罢了,南玉一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姑娘,寒冬腊月要她下水摸尸,看起来着实过分了些。
谁知南玉动作比明夜还顺畅,用内力破开一大片冰面,径直跳进了湖里,看得季怀打了个冷颤。
明夜紧随其后,冒了几个泡之后就没了动静。
季怀紧张地望着湖面,生怕再从湖面上浮起两具新的尸体。
约莫过了半刻钟后,南玉和明夜一起浮了上来。
南玉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湛华道:“主子,没有找到。”
两个人从湖里爬上来,活像两只水鬼,湛华示意他们进屋换衣服。
“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季怀疑惑道。
“二十多年了,也许是埋进了淤泥之中。”湛华道:“这义庄定然还有古怪,须得再探查一番。”
季怀表示赞同,可快被冻得魂不附体,吸了吸鼻子道:“咱们先进屋?”
湛华看了他一眼,“这会儿又知道冷了?”
季怀想起出门前那披风还是湛华给他系上的,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挨到他身边低声道:“你这人真的好霸道。”
湛华眉梢微动,十分自觉地将手塞进了他的袖子里暖着,“你待如何?”
“不如何。”季怀低头笑道:“我很喜欢。”
湛华突然又觉得那袖子里有些燥热起来,正要将手抽出来,却被季怀扣住。
两个人进了房间,那又被打晕的倒霉守门人被绑在角落里,之前看守的官兵早就撤了回去,现下他们已经占领了整个义庄——虽然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季怀看着那晕过去的守门人,道:“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了,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于是那倒霉蛋又被生生叫醒。
两天被绑了两次,守门人已经惊惶不起来了,苦着张脸望着面前几个人,道:“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几位行行好,就放过小的吧!”
季怀撩起衣摆蹲在他面前,和颜悦色道:“老人家,非是我们有意为难于你,只是来这义庄是有件要紧事要办,我们只问你几个问题,定不会伤你性命,可好?”
那守门人顿时如获大赦,赶忙道:“您问,您问,小的定然知无不言!”
季怀道:“您在这义庄守了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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