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这姑娘一笑,李成绮亦朝他笑。
谢澈表情更难看了。
三楼安静,孟淳轻车熟路地推开其中一雅间的门,几人进去。
茶很快送来,一起来的还有一柳絮一般,轻飘飘的,眉宇之间似有淡淡愁色的高挑美人。
谢澈面无表情,原简正襟危坐,孟淳则讶然,“你怎么来了?”
这美人朝他笑了笑,十分惹人疼惜的样子,他朝房中几人见礼后,方才道:“我来弹琴。”
李成绮不反对,自然不会有人出言不允。
美人十指落在琴上,先调了音,已有穿云之声。
谢澈一面听琴一面随意地看向孟淳,孟淳眼中赞赏痴迷之色难以掩饰,他好像知道先前孟淳为什么会被安国公痛打一顿,收去所有银钱了。
更知道孟淳为什么没有明说了!
他身上没钱,自然能借着谢澈等人的光,一道过来。
弹琴的美人虽看起来柔弱,琴音却截然不同,自有飘逸豪气在其中,竟比宫中乐师也不逊色。
李成绮轻轻摇扇,与看起来最为局促的原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余光瞥到外面,天色渐暗,楼下愈发热闹。
李成绮偏头,对谢澈小声说话,谢澈欲言又止,但到底没有跟上前去。
待李成绮出门,原简欲起身,谢澈微笑问道:“人有三急,原公子知道是哪三急吗?”
原简一愣,这才尴尬坐下。
三楼走廊极安静,李成绮自出来起,并没有见过一人来往。
他凭借着记忆向里走去,愈向里面愈暗,却没有他印象中的房间。
李成绮微微皱眉。
“小美人,里面有吃人的妖怪,听话,别再往里面去了。”妩媚柔软的声音乍在他耳边响起,声音的主人明明是男人,却无损他仿佛刻骨髓中的娇柔。
这人脚步极轻盈,简直像是一张纸落到了李成绮身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幽香沁人心脾,萦绕在李成绮鼻尖。
宿眠。
李成绮心说。
多年未见,宿眠说话腔调毫无变化,还是喜欢将语调拖长,听的人恶寒。
但李成绮不得不承认,听到这男人妖里妖气地同他说话,他竟觉得稍稍放心。
“我方才见你同安国公世子一道进来,怎么现在却孤身一人?”宿眠面对小姑娘素来体贴,“可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宿眠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李成绮把宿眠往边上一推,转过身来。
宿眠猝不及防,少女容颜毫不掩饰地映在他眼中。
走廊中烛火幽暗,宿眠却仍能看清眼前人容貌每一寸,青丝雪肤,星眸薄唇,生得极其美丽。
然而这样的美丽,放在一个女孩的脸上,未免显得太过凉薄无情了,纵然妆容模糊了少女的轮廓,却没有令她失色半分。
这张脸……
宿眠错愕地望着李成绮,手中酒壶一松,倏地滑落。
若非他还记得李昭的身份,或许当真想摸一摸是真是假。
李成绮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酒壶,酒壶装的太满,酒液摇摇晃晃,从他握紧酒壶的手指上淌下来。
李成绮将酒壶递过去,“这位?”
宿眠这才回神,喃喃道:“那狐狸精,竟还有个女儿不成。”
李昭不清心寡欲,相反,他欲望深重,只欲之根源不在男女颜色,于此事冷淡,不解风情至极,宿眠甚至猜测过李昭是不是根本不能人道,而今见这眼前少女,虽不能确认其身份,先前的想法却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宿眠轻啧一声,忍不住多看李成绮几眼,越看越像,只是或许因为年纪还轻的缘故,这人并没有李昭脸上那种即便笑也掩藏不住的冷漠。
李成绮微笑。
狐狸精,是说他吗?
狐狸,精?
虽然李成绮不信天,可他到底是个皇帝,怎么也是受于天命的天子,他就算真是个什么精怪,也该是五爪金龙。
少女清澈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他惊愕的面容。
削葱长的手指接过酒壶。
他千娇百媚地向李成绮道谢,“多谢,”他笑得艳绝,拖着嗓子道:“公主。”
李成绮扬眉,“什么公主?”
宿眠脑子里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他多说几个字,清清凛凛,如同玉珠坠地,然而与轻灵曼妙的少女嗓音没有分毫相似之处,宿眠目光极快地落在李成绮被高高衣领笼得严严实实的喉咙上,意味深长一笑,却没有要改的意思,这男人花言巧语惯了,见到同李昭相似五分的小姑娘,或者根本不是小姑娘的人仍死性不改,“姑娘容貌秀美,我想着唯有天潢贵胄的称谓能配得上姑娘的美貌了。”
“巧言令色。”李成绮亦笑着回应,说出来的话却与他的笑容全然相悖。
宿眠叹息,“花言巧语,如花容貌正是奴家的存身之道,”他朝李成绮眨了眨眼,十分娇俏撩人,“客人们来顺意楼可不是为了来看奴家冷言冷面的,公主你说可是吗?”
李成绮忍了再忍,“你能不能把这个称呼,改改。”
姑娘和小姐这两个叫法李成绮已全然接受了,公主却不行,他虽自己也觉得自己生得很貌美,年少时男扮女装可以假乱真,并不在意别人叫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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