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不是没让谢明月和他并行过,都被谢明月以礼不可废为理由回绝了。
他在小事上谨慎细致,却敢窃国揽权,朝中各部机要长官,具要以其为尊,门生故吏遍布朝廷。
李成绮其实好奇过,他走在前面时,谢明月在做什么,不过碍于帝王威严,他从未回头过。
他突然又回头一看。
谢明月仍旧与他对视,眼中有几分疑惑茫然。
李成绮转了回去,快步向前走了十几步,骤然转身。
这次谢明月看他的神情疑惑更甚。
为什么他每次回头都能与谢明月对视?
李成绮心想。
因为谢明月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李成绮干脆转过来,倒着走与谢明月说话。
谢明月看得青筋直跳,一面是因为危险,一面是因为他实在不像话。
风吹起少年人高高束起的长发。
李成绮笑眯眯道:“先生,国事固然重要,然而整日忙于国事却疏于饮食,与身体无益,孤可想与先生做一对万年君臣呢。”
谢明月以一种非常稀奇的眼神看着李成绮,那种稀奇就好像……每天去长宁殿都要经过的花丛突然开口说话了。
“臣多谢陛下关心,为了陛下宏愿,臣也会保重身体。”谢明月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李成绮,然后回了李成绮一句客套话。
李成绮无端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他不就是能吃了点吗,至于谢明月拿这个表情看他。
都说医者不自医,谢明月那点半吊子医术他还不能说了。
他赌气似地转过去。
披风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陛下,回去吧。”谢明月道。
他语气是商量,实际是命令。
他们已走出很远,李成绮点头道:“好。”
谢明月的披风对他来说太大了,让李成绮又忍不住想起了当日在花楼的场景。
披风曳地,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
李成绮提防着踩到,随口说:“裙子似的。”
“陛下颇有体悟。”谢明月回答。
他果然在阴阳怪气。
李成绮对谢明月容色的感叹,在于他日渐相熟之后烟消云散。
俩人慢悠悠回长宁殿。
谢明月将桌上奏折都看完批完,夜已极深。
李成绮看完话本之后极无聊地看谢明月的脸,从脸又看到拿笔的手,反反复复看了数次,目光几次落到奏折上,又只能硬生生移开视线。
如此两个多时辰,小皇帝无聊的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
他摇摇晃晃,若非谢明月放下茶杯发出响声,他此刻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几时了?”李成绮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亥时。”
李成绮估摸着太后这时候早就走了,“让先生见笑,孤先回去了。”他的声音有几分没睡熟的沙哑。
谢明月颔首,“臣同陛下一起。”
“回长乐宫?”李成绮问时好像还没完全清醒。
谢明月无言一刻,目光有一瞬掠过小皇帝被揉得泛红的双眼,“出宫。”他说。
李成绮回长乐宫时近子时。
他更衣时突然想起靖嘉玉与靖尔阳,于是道:“太后和国舅什么时候走的?”
“臣没有细看,应是午时,”季氏道:“谢太傅派人传话来不久,太后与国舅就都离开了。”
午时?
那岂不是他刚去找谢明月不久,谢明月就派人来了。
那谢明月为何不告诉他靖氏兄妹已经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想见太后与国舅?李成绮暗衬。
以谢明月之慧,不应该啊。
第30章
戚国公府今日还是那样热闹。
车马将国公府前的街塞得水泄不通, 车夫站在马车旁同身边人闲扯,不时衣饰齐整的国公府仆从送人出来。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 戚不器府上门庭若市, 日日皆有达官显贵带着珍奇礼品拜见。
戚不器喜欢做媒,且因为他身份实在显贵,又曾得先帝青睐,同当朝谢太傅、摄政王都有交情, 所以许多人不敢说, 也不敢说的媒, 到最后都会找上他。
眼下在京中, 无数人翘首以盼的婚事,莫过于才登基不足半年, 身边一个女眷也无,却已十八岁的小皇帝立后之事。
陈词滥调戚不器听得耳朵起茧子,他实在不厌其烦, 命人将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先上了奏折请见皇帝, 得首肯后, 换了身衣服, 将要入宫。
车夫套好车马。
“公爷怎没好好睡一觉再入宫,”戚不器待下散漫, 因而国公府不少老人都敢在戚不器面前自若说笑,车夫看着面有倦容,似乎睡好的戚不器道:“陛下就在宫里面, 您不去, 陛下也不会跑了嘛。”
戚不器上车, 车帘撂下前, 亦开玩笑般地回答:“跑是跑不了,怕的是有人惦记,占了你家公爷的先可如何是好?”
即便戚不器已经看不见了,车夫还是深以为然地点头。
皇后是多贵重的身份,当然有的是人惦记。
车马辘辘前行,自宫门口,守卫恭恭敬敬请戚不器下马车。
早有宫人等待,见戚不器出现,面上立刻浮了笑,“国公爷,”几人见礼,为首的那个笑道:“国公爷可算来了,上午陛下知道国公爷要来可高兴了好一阵子,方才还问呢,早早地命奴婢等来候着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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