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绮闻言神情有些意外。
先前他与谢明月关系不睦,甚至说出了让谢明月无诏不得入宫这样的话,虽他第二日就收回的旨意, 安抚谢明月,然此后, 若无诏令, 谢明月再不入宫。
前些日子下雨, 他强留谢明月宿长乐宫,谢明月几多抗拒, 李成绮还疑惑费解他到底在矫情什么。
但今日一想,谢明月要是那时就知道他是李昭, 那么不愿留宿长乐宫也情有可原。
不过, 李成绮暗忖, 谢明月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这件事于李成绮而言并不十分重要,他意外的是,前谢明月不声不响地留宿长宁殿。
“去长宁殿。”皇帝语气淡淡,仿佛不觉得谢明月未上书就留宿皇宫冒犯天威。
青霭颔首道:“是。”
李成绮合眼养神。
少年人闭眼时那颗红得夺人心魄的痣便露了出来,为其面容增艳色大半。
即便是这样安静地闭目养神,他还是冷得像是一块冰,这种距离感仿佛与生俱来,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
青霭收回目光时正好同满空来撞上,后者一愣,只是全然没有窥伺被发觉的尴尬,他朝青霭羞赧地笑了下,这笑容看起来明明极其无害,却叫青霭的心蓦地发紧。
辇车行得平缓,李成绮几次都觉得自己要在辇车上睡着了。
他也该回长乐宫睡觉,而不是跑到长宁殿去找谢明月。
李成绮用困得神志不清的脑袋茫然地想,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事要找谢明月。
只是谢明月今日读卷时主动出去,他觉得满意,就想过来看看,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辇车行至长宁殿外。
半夜,除却正殿值守的几个官员与上夜的宫人外,长宁殿庭院内不见一人。
原本昏昏沉沉的宫人听见声响出来看,见皇帝亲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夜风一吹,方清醒些,忙跪迎皇帝。
李成绮扬扬手,大步往偏殿去了。
余下宫人面面相觑,有人悄声开口,唤道:“青公公。”
青霭看着那身元色衣袍消失在视线中,偏头回答,“陛下今夜不会出来了,且都回去罢。”
众人皆知青霭是皇帝身边的得用人,皆颔首称是。
李成绮走到侧殿,不知为何突然放轻脚步,悄然走进殿中。
博山炉尚热,内只余残香,香霭隐隐,药香淡淡,萦绕在鼻尖,使人心缓缓地静了下来。
李成绮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自从四岁之后,他再无这般幼稚举动,乍做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从背影看,谢明月似乎以手撑额坐着,安静地看什么。
李成绮悄悄走到他身后,或许是困得脑子都不大好用,竟从后面伸出手,迅速地将谢明月的眼睛一捂。
乍有一只温热的手挡住颜谨,谢明月身体微僵,李成绮甚至感受到了他受惊颤抖的睫毛,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弱可欺,他的笔险些脱手,干脆放到桌上,扣住了李成绮的手。
李成绮将下颌抵在他肩膀上,刻意压低声音问道:“这是谁家的美人?”
谢明月手一顿。
睫毛擦过他的手掌,是撩动人心的痒。
眼前漆黑,谢明月算是明白当日李成绮的感受了,他不知李成绮是一时兴起,还是记着那日要报复,顺从地回答:“臣为谢氏。”
看不见,其他感觉就愈发明显。
李成绮身上熏的香一日之后已经散了不少,遭人温热的体温氤氲,本就暖融而华贵的香气无端地透出了几分暧-昧,愈发柔和缠绵,衣料擦磨声轻微,谢明月却听得清晰,还有少年抵在他肩膀上时,吐出的温热喘息。
浮生日闲。
谢明月原本自己都说不出为何烦躁的、燃了一夜香也没有平复的心绪,因为李成绮这孩子气的闲适举动慢慢放松。
他手掌笼罩在李成绮的手上,并没有扣紧,但还是能感受到少年皮肤上的温热。
谢明月静静地想,既如此,又有什么可求?
李成绮就在他身侧,就在他面前,还能好好地和他说着话。
谢明月偏头,正要哄皇帝拿开手,李成绮手掌松力,却没有如谢明月预想那般移开,而是一路下滑,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谢明月不解其意,疑惑地看向李成绮。
下一刻,掌下骤然用力,将谢明月的口唇紧紧地捂住。
谢明月睁大了双眼,眼中愕然惊讶清晰可见。
李成绮凑近,若非隔着手掌,他的吻已经落到了谢明月嘴唇上。
“谢氏?”少年重复,语调中带着刻意的柔软,他声音难得低沉,一字不落地传入谢明月耳中,轻柔,却叫人无端地战栗。
谢明月换了身颜色浅淡的衣裳,少了好些穿那件郁紫官袍时的压迫感,被捂住嘴那一刻时几乎有点受惊,神情茫然,睁大的眼睛愕然看李成绮,却毫不锋利,只有一派信任到了极致的柔和。
宛如一块再温润不过的暖玉,让李成绮很想,很想看看这块玉被打碎了的样子。
他一生克己,谨守帝王之道,唯独面对谢明月时难以如常,怒也好,欲也好,尽数倾注在这一人身上。
手指不安分地划过谢明月微凉的面颊,李成绮低低地笑,“谢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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