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览接连呸了好几下:“里面竟然还有沙子。”
“此地风沙大,汤里有沙子是难免的。营地里的官盐早就用尽了。朝廷发放的补给在一年前就断了。”牧云深解释道。
李览听到后半句话,没了话声,转而讨要起干粮来。所幸干粮没有什么异味。
他吃饱喝足,于牧云深的营帐内躺了一下午,黄昏时才走了出来。
夕阳下,秦冠英正在帮她的妹妹梳理发髻,李览无声无息地走至她们的身后,忽然出声道:“你们二人叫什么?”
十六岁的小姑娘被吓懵了,秦冠英虽然因先前之事而恼怒于他,但现在寄人篱下,人家又是当今圣上,不得不让步,没好气道:“回陛下,我叫秦冠英,我妹叫秦冷玉。”
“怎么起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名。不过没事,我不嫌弃。你跟了我,以后保准吃香的喝辣的。”李览说着便伸手搭上秦冠英的手。
“在下不想吃香的喝辣的,但求有一屋得以避身,不至于家破人亡便好。”秦冠英的话里意有所指,奈何李览听不懂:“你跟着我,自然能得一屋避身,别说一屋了,我后宫里的哪个屋都任你挑。”
……
牧云深站在营帐前和祁决攀谈,他常年驻守边关,与风沙做伴,极少见过江湖中的青年杰俊,更对江湖之事心生向往。
祁决却没有多少兴致,碍于礼节和他交谈了几句,临至末尾,道:“牧将军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我不明白。”
“他的祖上对我有恩,他平日里虽然娇纵任性了些,实则秉性不坏。”牧云深思忖着措辞解释道。
祁决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强忍住才没冷笑出声。
不坏的定义是什么?没有亲手杀过人放过火就是不坏吗?
那昏庸无道,贪生怕死,荒淫无度,损人利己又算什么?
祁决的视线落到了远处,李览还待对秦冠英姐妹二人动手动脚。
“失陪。”祁决对牧云深道。牧云深颔首回应。
祁决坐至李览和秦冠英之间,看向李览道:“我有要事要跟你商谈。”
李览没有注意到祁决对自己的称呼都省略了,心浮气躁道:“什么事啊?”
“有关招兵买马一事。”祁决道。
“这种事你问牧云深不就好了,我管那么多。”李览不耐烦道。
秦冠英明白了祁决的用意,拉上秦冷玉起身告辞。李览想跟上,被祁决拦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祁决道。
“没什么事你拦着我。”
“这里不是皇城,你也不是……”祁决的话还未说完。
李览却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意味:“大胆,你竟然如此对朕说话。”
“来人,快把他抓起来。”李览吼道。
牧云深远远地听见李览的怒吼,他看了祁决一眼,没动手,想来也觉得他这个贤侄相当丢脸。
“陛下,我们到时候还要仰仗祁家的财力,万不可现在与他翻脸啊。”御林军护卫小声道。
“好,好,你们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是吧。反了天了。”李览暴躁地踹倒了地面的火盆。
祁决在这无能狂怒的喧哗声中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祁大哥,你能帮我上一下药吗?”叶暄文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他先前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下,现在伤口裂开,看上去更严重了几分。
祁决将药粉洒在他的手臂上,叶暄文眉头紧锁地看着自己渗血的伤口。
“你以前没受过伤吗?”祁决问道。
“没有,以前我都在务虚派,很少下山。”叶暄文道。
“这里也没有麻沸散,只能忍忍了。”祁决道。
祁决的手背上有一颗极小的痣,叶暄文盯着他白皙劲瘦的手背看,他想伸手握上去,可天性使然,犹豫了许久也开不了口。
祁决看了他一眼,心中会意,拿过絮被的一角递给他。
“还要咬什么东西吗?”祁决随口问道:“这种皮外伤,放轻松就好,没你想象的那么痛的。”
叶暄文被这一句话堵的不上不下,握着絮被的一角红着脸道:“不用。”
祁决上药的速度很快,叶暄文摸了摸素布上的白结:“祁大哥,你能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吗,我这些天总是睡的很不安稳。”
战乱之地,睡不安稳才是正常的。
祁决答应了下来。
叶暄文不想让祁决想起苏明御,可自从他们相遇以来,没有多少时日没有苏明御的影子。
他便只好提自己的过去和儿时,祁决偶尔应几句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地方。
叶暄文复又和祁决谈了几句,祁决的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出口,便发现叶暄文靠在自己的肩上睡着了。
祁决轻轻地推开他,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起身出了营帐。
帐内归于寂静,叶暄文从被下伸出刚刚包扎好的左臂,内心五味杂陈。
他自认方才的气氛已算到位,就算祁决不会偷亲自己,也应该有些其他的举措。
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因为祁决此人太过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偷亲别人?
可祁决和花眠越等人也开得起玩笑,不像是全然正经之人。叶暄文翻了个身,愈发难以入眠。
祁决离开营帐,往军营的后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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