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前这货是九尾狐狸吧?
雅公子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得意。
现在知道苏衡为什么对着病人总是戴口罩了,没了口罩的遮掩,脸上的表情直白得像个憨憨;一戴上口罩, 再配上金属细框眼镜, 黑白分明又有些锐利的眼睛,就沉稳冷静得让人安心。
“出去看看,猁儿还在外面。”雅公子继续写。
苏衡强行把雅公子摁倒在竹榻上:“好好休息, 我出去看!”
雅公子觉得此人蹬鼻子上脸的本领太强, 没多久以前还被猁儿教训过,现在不仅上手没半点恭敬, 还能把他摁倒,真是……胆大妄为!
苏衡看穿了雅公子的不悦, 慢条斯理地回击:“这里是我的地盘, 猁儿不在就乖乖听话, 不然我对你做点什么, 你都喊不出来。”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你现在的样子。”说完,苏衡快步出了“小憩空间”。
“……”雅公子从没被这样威胁过,顺着苏衡说的想了一下,以前恐惧的事情,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有趣,还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苏衡走出药舍时闭着眼睛,脑海里飞逝而过的是上次营地遇袭的凄凉惨状,伤员的痛苦面容、烧焦了的屋舍和弥漫着焦臭味的空气。
这次……什么味道都没有,奇怪。
睁开眼睛一看,天刚蒙蒙亮,营地安然无恙,连根木头都没掉。
???
黑骑右将说好的那个特别恐怖的什么阵来着?
苏衡眨了眨眼睛,睁开眼睛,视野里还是完好无损的坠鹰峰营地,难道是密报或者判断出错,敌军没来?
不会吧?
黑骑看起来那么厉害的样子!
苏衡从药舍走到食堂,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听到营房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不对,平日这个时候,陈牛已经带着军士们去校场出早操了,怎么现在都在睡觉?
食堂后厨的炉灶里,柴灰还带着余温,昨晚还加餐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昨晚大战过了,但是战场不在营地,在其他地方,总这,军士们没事,就是最让人高兴的事。
苏衡哼着小调,开始做雅公子的早食,用蛋、鱼汤和面粉和面,做了六张薄薄的蛋饼,卷了肉酱还放了点野果,又去马场挤了些马奶,装进食盒提回药舍。
打开药舍大门,就看到猞猁坐得端端正正,一脸“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肉干来。”
苏衡搁下食盒,给这个傲娇货拿了肉干,又加满了清水,才算把它哄好,趁它吃喝的时候,趁机从头到尾巴撸了好几个来回。
就在他准备进空间的时候,药舍的门打开了,郑鹰不请自来,还特别自来熟地问:“军医,见者有份么?”
苏衡一想到他黑骑左将的身份,感觉就有些微妙,此前他不仅把左将当哨兵带去出诊,还把他当医舍助手用,这算不算大不敬?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
这根本不能怪他好么?!
想归想,苏衡还是打开食盒,让郑鹰随便拿。
郑鹰很高兴,拿着卷蛋饼低声说:“昨晚右将派出的探子伏击成功,不仅抓到了殷离潜入大邺境内的军士,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追到了界碑旁,顺便烧了殷离的戍边营地。”
“那些殷离军士不知道听了谁的馊主意,竟然用燕宛的火马阵,真活该!啊,军医,马奶茶有没有我一份?”郑鹰边说边给自己谋福利。
苏衡震惊了,黑骑的实力这么强?!
“算算时间,他们该回来了,”郑鹰边说边吃卷饼,一点都不耽误说话,还说得很清楚,“军医,要不要跟我去瞧瞧?”
“不了,”苏衡从震惊中回神,“我一会儿还要去医舍查房。”
“军医,马奶茶。”郑鹰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苏衡松口的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
苏衡立刻反应过来,现在看来,和实力超强的黑骑们搞好关系,十分必要。于是没有半点迟疑,煮起马奶茶来。
虽然吧,可能看起来有些狗腿,但是……郑鹰还比较对胃口,说不定以后能帮上更大的忙。
这绝对不是谄媚,也不是巴结拍马,朋友嘛,偶尔准备个早食奶茶什么的,也是人之常情。
郑鹰自然看出了苏衡的转变,但是并不在意,毕竟知道他身份以后,还能这样平常心对待的,苏衡还是第一个。
不愧是傲骨闻名的苏行远的独子。
……
殷离戍边营地的大火在天光大亮时才勉强被扑灭,放眼望去全是废墟,侥幸逃脱的军士们望着烧光的粮草,欲哭无泪。
没有粮草和辎重,这边关如何守?
被无人马踢伤撞伤的军士不少,连人带马,烧伤烫伤的非常多,甚至于整个营地,没有受伤的军士屈指可数,包括营地头人。
“头领,驱马人一个都没回来!”有个拄着拐杖、勉强可以行动的哨兵一步步地挪来报告。
营地头人顶着无数绺细辫子,身上横七竖八地胡乱包扎了,站在营地里阴恻恻地冷笑,“等着,过不了几日,山那边就会死人,不停地死人,戍边营地死光了,就会轮到绥城……”
大邺蠢货们最喜欢抓俘虏,他们以为把马赶回来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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