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从未告诉过夜雪焕这个手势的真意,否则只怕多年积累的财产全要充公。
正说着玄蜂营,营里就突然来报,程书隽带着林熙泽去了营里,今晚打算留宿营中,不回来过夜了。
玄蜂营的侍卫都与蓝祈亲近,也都知道林熙泽和他不对付,一朝羊入虎口,少不了要被大灌一通。程书隽这小贼也是缺德,估计还记恨着当初弄巧成拙被罚扫茅厕的事,这回正好公报私仇。
夜雪焕虽也觉得林熙泽活该吃点苦头,但那小子酒量着实不行,怕玄蜂没分寸,于是吩咐童玄道:“你今晚到营里去,多少看着些,正好也和营里说说下一步的打算,早作安排。其余的……待我和他谈妥了条件再议。”
童玄和路遥自然都知他口中的“他”是指谁。
经历了这一遭之后,他也不愿再喊皇兄,更不愿尊称陛下;夜雪渊仍是他的“大皇兄”,而夜雪权却成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他”。
又商议一番,童玄便带着路遥告辞,顶着两个大巴掌印去了玄蜂营里,全营展示违抗夫人指示的悲惨下场。至于正扬眉吐气的路遥会怎么收拾林熙泽,夜雪焕全当自己没想到过。
丹麓的春季夜寒露重,蓝祈精神不太好,夜雪焕便早早抱着他躺上了床。
蓝祈始终无法释怀,短短几个月,物是人非得如此彻底,寥寥数个算得上交好的朋友散落各方,繁华热闹的丹麓城里如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昔日里那些安逸愉快都仿佛成了不真实的泡影,谁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如常。
“乖,别想了,快睡吧。”夜雪焕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故意要我五日后再觐见,还放任我住百荇园,就是留了时间要我自己先表态。这几日定有无数人要来访,可有得要应付。”
蓝祈反手勾住了他的后腰,闷声道:“我懂你的想法,但看起来就像是你输给了他一样……我不甘心。”
夜雪焕失笑:“我有山长水远妻贤子孝,他在皇城里孤家寡人劳命折寿,谁输谁赢还说不好呢。”
思及此处,又敛了笑意,叹道:“本也没什么输赢,追求不同罢了。他好好坐着皇位,我才能好好地陪着你。旁人觉得是我输了也无妨,别觉得是你这个小祸水消磨了我的意志就好。”
话说到后半段已经有了点荤味,蓝祈索性爬到他身上,哼哼唧唧道:“我岂有这本事,该是王爷手下留情,多遵医嘱,放我一条生路才是。”
“那还不是你这小祸水先勾引我的。”夜雪焕知他说的是下午浴桶里那回事,在他臀上轻拍了一下,咬着耳尖笑骂,“沐浴就沐浴,你往我身上蹭什么蹭?”
蓝祈一本正经地强辩:“我那是冷。”
夜雪焕拉起被子将两人兜头罩起来,黑暗里唯剩下略微急促的呼吸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现在还冷不冷?”
被窝里闷热不透气,两人肌肤相贴,身上都微有汗意,蓝祈却故意用四肢将他牢牢缠住,软着嗓子呢喃:“冷……”
夜雪焕笑着往他耳蜗里吐了口热气,“那本王只好亲自给王妃暖被窝了。”
第126章 鱼泪
两人在被窝里胡闹一回,蓝祈身上果然又暖和了不少,收拾过后也终于有了倦意。
身上舒服了,他也就懒得胡思乱想,枕着夜雪焕的手臂,在一室舒缓的安神香里半睡半醒。
夜雪焕鼻腔里却只闻到他身上的甜香气,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些无关痛痒之事,慢慢哄着他入睡。
如今谁也说不清蓝祈的身体是何情况,除了气血亏损,就连太医也看不出其他任何异常。这两个月养好了些,不再整日昏沉,却不知为何重欲了许多,受不住撩拨,很容易就起反应,黏黏糊糊地就要来讨疼爱。好在也不至于次次都做到最后,亲亲抱抱摸摸,把他伺候舒坦了,体温回暖一些,精神也能好上许多。
他伤未痊愈,夜雪焕也不敢太放纵,但见他并未因此而消耗亏虚,也就放下心来,甚至无不恶劣地猜测契蛊果真是有一定淫*,蓝祈这半蛊化的身子说不定还要靠他这个契主的精气来滋养。
自入春以来,蓝祈身上的蛊香就似乎浅了些许,尤其是体温回暖时,衣上的熏香便足以掩盖;但一旦体温下降,香味便又会明显起来。
夜雪焕多少摸出了一点规律,契蛊的确已经化血,但蛊化程度并不足以让蓝祈失去神智。这说不好是蛇眠的作用还是契蛊本身只会让宿主蛊化到这种程度,毕竟就连醒祖本人也没真正试过契蛊的效用,他们所知的一切都不过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今后如何,还要他们自己慢慢观察和摸索。
臂弯里的蓝祈呼吸渐沉,夜雪焕替他掖好被角,习惯性地摸了摸他颈间,确认他体温没有下降,这才松了口气。蓝祈这体温定是回不到正常人的水平了,往后也只能尽量避免失血、注意保暖,仔仔细细地将养。至于什么暗探、陪玄蜂训练,至少近几年里都不用想了。
眼下也只能盼着玉恬能顺利在月葭落脚,靠着皇陵里带出去的几滴原始异血研究出些成果来,说不定还能帮到蓝祈。
如此一来,便又回到了与月葭重新建交的问题上。
夜雪权虽然默许夜雪渊离开,但月葭很可能有比云雀隐秘更厉害的情报组织,他必不会放任不理,放他夫妻二人去月葭大概率也是他的授意,再通过南宫秀人提供门路,正好做个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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