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甚得本宫心意,若你是个良家子,本宫指不定把强抢回家,操持家务,日日为本宫所累。”
安阳咽下几口梨肉,感慨道。
褚卫单眉一调。
这句话旁人说,大半要少根舌头,偏是安阳公主这样说,本是单纯调侃的语气,进了他的耳便增添了几分暧昧。
他是有心之人,有所思,便有所想。正如这本是无恙的玩笑话,听了,便也像是有了他幻梦中的颜色。
褚卫嘴上说着讨饶的话,带着笑意、充满着少年意气的脸上甚至透露出几分他早已不该有的青涩。
他知道,像是安阳公主这般的年纪,大抵都是喜欢这样样貌与活力的美青年。
他没有,但他可以演。
只要安阳公主喜欢,他就能一直演下去。
演一时也是演,演一辈子也是演,只要她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心下却凉如寒冰。
他常常在浑身烧灼痕迹,愤慨而骂,如果当初如何的人面前嗤笑。
这世上哪来的如果?一切痛苦,皆是咎由自取。
此刻他却又在心里暗想,如果有一天安阳公主的目光挪向了这般的“良家子”,他会捏造一个不容宽恕、完美无缺的理由,然后将这人大卸八块,抽皮扒筋。
不,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一个人有机会,走到安阳公主的面前。
褚公公手指放在木桌之上,指腹缓慢地往后摩拭了几分,仿佛是心中杀意涌动的征兆。
他按捺得很好,笑容好看得让安阳都侧目了几分。
褚卫一边为这样肮脏又下贱,胆大包天想要僭越公主的自己作呕,一边又为有朝一日能在她沉睡中亲吻她指尖的未来而兴奋的血液都要升温。
他听到心脏在胸膛中跳动,平稳而又坚定。
依稀间,那被拿来为安阳削皮的小上仿佛又出现了骇人的黏稠血迹。
再一眨眼,刀上又毫无痕迹——又来了,这无趣的幻觉。
“若能有幸到殿下身边伺候,奴定会为殿下扫清一切后顾之忧。”
他说话柔和,仿佛轻如鸿毛。
但其话中意思没有一人敢小觑。
“时候不早了,奴送您回去。”
“若是父皇问起,你就说是本宫非要你伺候着,恕你擅离职守之罪。”
安阳搭住他的手,随着他的力气轻松一起,随意地说道。
“殿下不必担心,奴自有安排。”
少年微笑着,等安阳撇开他走远了些,又回头一看,远看又感觉他脸上带着似乎每一寸都测量精准的面具。
像极了玉京之中久居深宫的规矩人,亦或是一板一眼的世家主妇。
回去筵席,曲水流觞已然结束,远远就听到悠扬的古琴声,还有人拿起画布席地而坐,随意地磨了几下墨条便开始下笔。
安阳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一股视线,她疑惑地看过去,发现一人迅速侧过身。
谁啊。
她眯了眯眼,一时没想起来,回到座位上看到不远处的裴霁月才想起来。
哦,一家人,那人大抵是裴家子弟吧。
既然是裴家人,那就不必深想,没有什么敷衍的必要。
明陵去找太后告状都拿她没办法,区区裴家人。
没坑他们几万金拿去填军饷已经是她善心大发了。
破事要皇帝自己想。
这么说来,虽然她不怎么关心,但裴霁月看她的眼神确实带着几分抗拒的敌意。
一件事没什么,裴家与明陵沆瀣一气,和她不对付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两件事叠加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安阳收回视线时脸色带了几分思索。
“殿下?可是有什么事?”
一旁的方羡青问道,脸色带着几分疑虑。
“舞源看本宫的眼神不对劲,裴家有什么打算?与本宫有关?”
安阳思索的时候下意识用指尖点着石桌面,她语速较快,压得偏低。
方羡青一愣。
“殿下?之前有传闻,阮家似乎有与裴家联姻的打算,您不知道?”
安阳:“?”
她眼睛睁大,看向了方羡青。
她又不是皇帝每天看密报,她怎么知道。
不要表现得像是她每天耳听八方一样。
两人面面相觑。
“哪里来的谣言。”
安阳手停住了,眼神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深色,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仿佛在匀速打着拍子。
无碍。
阮家的人马上要到京,是真是假,这谣言是从何处传来,一问便知。
她要让胆敢冒犯她,让她蒙羞的人付出代价。
安阳侧过头,俯视着曲折而下、九转十八弯的溪流。
亭边有人作画许久,卷上绘着下方数位宾客尽欢的场景。
漆黑的眼眸垂下,半边袖子遮颜,她面上未曾带分毫表情,柔和的眉眼此刻显得格外疏离,仿佛从云端之上观察大地。
她可能别的不擅长,只是在本是闲暇的时候记仇记地格外清楚。
山腰上有一座前朝府邸,如今产地自然到了皇帝手中,每逢这等日子,经过礼部审批便会特别开放给贵族子弟们休憩。
这座府邸正是一位富商为了观赏月下流泉而建造,富丽堂皇,巧夺天工,在经过工部计划修缮后变得符合皇家规制与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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