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近了闻多了有时候会打喷嚏。”
好直白。
褚卫面不改色,手上的动作缓慢而雅致。
他有想过来了崇雅宫会看到安阳公主其他面,比如说平日里的清早梳妆的细节,早晨作画的优雅,午后听曲的闲暇。
当然,这也有。
不过更明显的让他感觉到有些愕然的,其实是安阳骤然变得直率的态度。
像是在自己的宫殿里,与身边的人就少了那政殿前冗长台阶般的距离,连话语都不再委婉如经过精雕细琢般。
褚卫一方面为这骤缩的距离满意,一方面又有些不习惯的惆怅。
当然,他调整得极快。
安阳乍一看身边的人,仿佛感受到了迷之“红袖添香”感。
她蓦然落笔写着经书,表面抄经,实际上只不过是在练字。
等写完半面字,她一提手,抬眼,突然看到了身边少年被蹀躞带圈住,颇有些盈盈一握味道的劲瘦腰肢。
好细,看起来像是经常锻炼。
见她停下来,完全不知她垂着眼在沉思什么的褚卫放下物件,转头立刻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信函。
“奴为您读些来信?”
“说起这个,阮家的人想必已经在玉京安顿好了吧?”
安阳手指点了点桌面,脸上毫不掩饰她的不耐,眼神都透出些尖锐。
她早就想把这破事处理了。
褚卫:……
看着态度,这事处理不好,她就像是要处理掉产生问题的人一样。
但她与明陵大长公主关系极差,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在她及笄这段时间传出阮裴想联姻,简直是把炸药点着了往她院子里丢。
褚卫之前一直以为安阳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看来他还是因为见她太少了,把她的形象在心里塑造得过于神秘莫测了。
这样想起来,当初她救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那个时候她才是多大的小不点,单手就能抱起来。
但这种差异带来的真实感,又令他心里有些微妙的欲罢不能。
毕竟,这是别人是几乎不能接触到的真实。
不经意间,褚公公眼神里又带出了几丝溺爱家长般的温和。
他迅速将纸张铺开,平整地放到安阳面前拿幼年貔貅形的镇纸压住。
“在这,您看。”
安阳一目十行看完。
其一是阮家兄妹的邀请函,另一张是褚卫早已准备好的调查讯纸。
“阮家确实有与裴家联姻的意向?他们不知道明陵对我母后做了什么,还是觉得无所谓?” 少女眼里冰凉一片。
安阳看着信,脸上反而带出了几分微妙的居高临下的笑意。
给她气乐了。
她不需要褚卫继续去追踪阮家那边的态度,这件事如果她自己出宫还不能从阮家人口中问个明白,那更不要谈“多关照”了。
没把人直接埋了都是她脾气好。
谣言四起,裴家绝对也有一定的份。
“你说,裴家和本在忭州的阮家联姻,除了恶心我,还有什么用?”
褚卫思忖了一秒,好心提醒着身旁满脸不理解的安阳公主。
“阮家在忭州乃巨富之家。”
安阳:“……”
啊?
仿佛突然理解了,但又没完全理解。
她眼神一放空,在院子里肆意奔跑的鸭子也“嘎”了一声。
话说这只鸭子。
它在宅邸被褚卫拎走了,安阳本来以为它早已被宰了下厨,结果他人来崇雅宫拜谒,把鸭子也一起带来了。
——“这是殿下身边的小宠,奴怎会私自处置?”
他眼神一派无辜与温顺,完全不像是拿着人头就往城门上吊头链的人。
安阳当时还说她哪里会养这种小动物,一般动物都不喜她身上的气息,这只鸭子才是例外。
当然。
有没有可能,这只鸭子太懂什么叫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即便不是喜欢她,只是找一个依靠。
那它确实非常成功。
褚卫:连只鸭子都懂哪里适合生存。
一时之间竟让他觉得讥讽非常。
“本宫不会养小鸭。”安阳当时为难地看着它。
褚公公情不自禁,一拱手:“殿下乃千金之躯,这等活物哪里能让您上手,自然有下面的人照顾得好。”
安阳面露为难。
“?”
“不行,你去照顾它,谁来照顾本宫?”
褚卫失笑。
“崇雅宫内宫人不少,哪里轮得到奴去收拾一只鸭子?您多虑了。”
于是,鸭子和谐地与崇雅宫的人们一起生活了下来。
即便它在花园中放肆奔跑的步伐,让不少宫人们都羡慕非常。
“来日,你安排出宫的行程,本宫要赴阮家的约。”
“您尽可放心。”
褚卫躬身,脊背呈流线,露出来的脖颈纤细,偏紫的血管在领口若隐若现,宫装在他身上都增添了几分书卷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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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鸭像是拿了虐文娇妻(?)的剧本,一番奔波于演技之后傍上了大佬。
褚公公:不是(冷酷)
可是它能睡在安阳腿上诶,还被顺毛撸。
褚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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