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神。
“是,殿下之意,奴定会想方设法办到。”
而且如果真的能扳倒裴家,陛下指不定比安阳还高兴。
裴家是老牌世家,虽表面清廉,但实则麾下巨富,且管家严苛,平时找到其缺漏也不过让他们出些血。
若是平时,她想要给裴家好看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所以明陵和她明争暗斗多少回,她也只能说是没亏罢了。
安阳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若是能当场报复的事情她几乎不会往后留。
有些仇越留越深,即便最初不过是件小事,在她的心里也是和滚雪球一样积怨。
时至今日,她对明陵起的可是不折不扣的杀意。
即便皇帝对明陵只是不满她胳膊肘往外拐,可远没有到安阳这样暗地里如此暴躁。
有些人就是能明里暗里,从这个时代能对女性的一切禁锢方面全方位来恶心她,然后表面一副贵妇的小人嘴脸。
安阳也不过是个表面温和笑着应对,让明陵觉得她不吃这套。
其实不然。
激将法,她不光吃,她还吃全之后在心里超级加倍。
别人看不到,宜春她们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给明陵最爱的女儿添了多少堵,她们再知道不过了。
什么“今天天气真好,给她添点堵吧。”“今日风儿好生喧嚣,舞源跑哪去了?”“她想与李家结亲?来人,把李家那小子养的外室送她门口去乐呵乐呵。”
心情好她还愿意藏一藏。
光是裴霁月知道明晃晃是她下的手,就不计其数。
“最近,舞源有什么安排?”
此时,褚公公已经服侍完安阳用餐,甚至拿着丝帕给她擦干净了嘴。
安阳抬着眼,看着凑到自己身前,动作轻柔的少年,挑了挑眉。
“花神节快要到了,殿下莫非是忘了?”
褚公公弯着眼说道。
安阳:……
还有这事?
褚公公一顿。
他们面面相觑。
花神节,顾名思义,乃花神之诞辰,是每年玉京的少女们最关心的节日之一。
令人有些觉得恐怖的是,即便是古代,不少女孩依然把包括上巳、花神、七夕等节,全部可以归咎为祝福婚姻、亦或是萌生爱情的节日。
像极了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里,即便是光棍节都被情侣们霸占的可恨现状。
当然,这种事在她的时代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仅在这个时代里,这依然是一个极端的现象。
“今年的花神节是您主持的呀。”
褚卫有些好笑,他压着声音与忽察不对劲的安阳公主说。
他的笑意带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包容与亲近。
安阳感觉耳边有些痒。
她还没有意识到身边这个少年刻意压低声线,造成本来清亮偏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喑哑,是故意在勾她。
——因为褚卫平时也是习惯故意压着声音和她说话。
像是生怕自己的尖嗓子如呕哑嘲哳之音,唐突了她。
安阳自然不觉得。
褚卫本身就在意,便无论如何也难以释怀。
“本宫主持?”安阳挑起眉,“那好办,中途给本宫把舞源光明正大地当掉。”
她原先就主持过诗画会,更不提棋坛云集这种有她旁观的活动。
即便她不想动,她的恩师也会拉着她去,然后和她叨叨些闲话。
退休了的尚书令就是随意,大半年出门游学,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一股子名仕风范。
即便他看起来就是个白胡子老爷子,在街道上还被小孩子叫过老顽固。
历年的花神节都是让公主们参与感极低的节日。
前几届都是华阳公主来主持把控,安阳在一旁与她说话出主意,大权还是掌控在继后与贤妃手中。
她们制衡之中,根据贵女们的外表与才艺,选出一年一度的花神,而后赐予皇家雕琢的花神印章。
每年花朵不一样,却都是仅此一枚。
就是限定。
安阳那有一整套,她只是不平日里印着好看的,对外从来不会用。
“殿下可有心意的花神人选?”
“暂时没有。”安阳直率地说,“本宫不在意这个噱头落到谁头上,只要不落到本宫厌烦之人头上便好。”
褚卫笑意愈浓。
“殿下莫要担心,此事容易,奴定会让您满意。”
既她不在乎,那褚卫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最少也能再给她添个公平公正的名头。
安阳公主的风评向来是玉京之中相当好的,大抵也是有华阳公主的衬托,显得她要好很多。
即便肉眼可见的是她们关系挺好,安阳也是支持她长姊的。
可是没有人在意,这背后也自然也有人做推手。
舆论往往掌控在有权和财帛的人手中,自古不变。
正如同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一样,这次他绝不会出现上次刺杀那般大的纰漏。
“你这般自信,倒也不错。”
安阳抬手,指尖在他下巴上勾了一小下。
那如鸟羽般擦过的柔软触感,让他大脑都被迷惑了。
向来谨言慎行的褚卫几乎是反射性地顿在原地,像是被松了发条的傀儡,失去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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