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的婚事有关?你的订婚对象怎么了?”
——这边的意见是不满意就换一个。
安阳漫不经心地在心里这样想着,表面还是认真地看着谢纪莺。
谢纪莺给她倒茶水的手一顿,倒好才放下手中的壶。
开局先叹气。
安阳:……
作甚啊这是。
“我的未婚夫,也就是何家长房嫡子,之前几次与何家约定,我们见过几回,最初本是和睦相处,但是最近总觉得他有些…怎么说呢。”
谢纪莺迟疑了下。
“不重视我吧?我感觉他只是根据父母的意见娶了我这个谢家嫡女为妻,与我本身没任何关系,他好像也不准备认真对我。”
她说着说着,垂下了眼。
少女情怀总是天生倾向于自己能有一位温和体贴,能够举案齐眉的夫君。
“我知道这也正常,谢家之势大,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想娶我呢。”
谢纪莺说着说着,竟开始下意识安慰起自己。
安阳听完,挑了挑眉。
“唔…”
她想事的方向与谢纪莺不太一样。
“你既然说何家想借谢家之庇佑,他却又不够重视你,是觉得既然你们已经订婚了就十拿九稳了?他之前对你如何?”
谢纪莺眨了眨眼,回忆起来。
“好像差不太多…但那个时候只是初识,不热络也正常…吧?”
安阳挑起一根眉毛,瞳孔狐疑地挪了挪。
听起来有点傻…也可能是缺心眼,演戏还不做全套?
“你是想换一个未婚夫还是就这一个对付?”
她抬了抬手,随意中又带着果断。
谢纪莺一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手里把玩着云雁纹的青瓷杯,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层浅浅的阴影,望向自己的眸光潋滟。
安阳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谢纪莺不满就换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
与谢纪莺的庶姊妹,亦或是隔房的人口中的不同,私话里仿佛有女方退婚之后再议亲就很艰难的意味。
谢纪莺此刻才逐渐清醒的意识到。
明明她才是上位家族的大小姐,反而受旁人影响失了本该有的志气与底气。
“暂时没有想过要换,何公子虽冷淡,却也懂礼,我只是有些失落。”
安阳思索了一会儿。
“我不太记得何家的状况,不过应该不影响。”
她指尖滑过下颌出,最后托着下巴。
“如果你只是想要让他在意、亦或是重视你,这再简单不过了。”
谢纪莺上身下意识前倾了几分。
“什么?”
“房内教夫啊,这还不简单。”
安阳开口,顺着抬了抬手,大拇指压着弯起的食指,如计数一般。
“先礼后兵,你先好好与他说,你想要怎样的对待和夫妻关系,他做得到最好——”
说到这一句时,她歪了歪头,看向侧耳倾听的谢纪莺。
少女的声音清如泉水泠泠,说出的字眼却仿佛取之于深山幽潭。
“他若是不从就打断他的脊梁,想获得谢家的庇佑就必须要讨好你,敢三心二意就打断腿。既然你说何家是想攀附谢家,那他就要有自己是被何家拿出来交易货物的自觉。”
对待不识抬举又不识趣的男人,手段要简单粗暴一点。
当然,这里打断脊梁的说法只是个比喻。
安阳老护短了。
她完完全全是站在谢纪莺的角度考虑问题,排开一切人权与正常道德观,为谢纪莺接下来的人生以及道路考量。
与其说未来可能会面对谢纪莺婚姻不幸福,而后被冷暴力最后郁郁而终的可能。
那还是对这个时代相对优待很多的男人过分一点好了。
谢纪莺简直要瞠目结舌。
安阳说完还觉得很可行,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不要怕,你是谢家的嫡女,真出了事,何家想闹起来多得是办法。”
她若有所思,那简直是张口就来。
“你们到时候已婚,何家若是不想活了才敢休你,先排除这个可能,婚内要是出了事,光是操纵舆论就够他们官场失利,结亲不成反结仇。”
“你若不敢去找你的祖父祖母,就来找本宫,本宫帮你主持这个公道。”
区区何家。
安阳:“需要本宫拨一个宫女到你身边来吗?唔,你去找你祖母要一个靠谱的嬷嬷也行,别有事不说憋着就行。”
办法多得是。
“我知道了。”
谢纪莺拉了拉安阳的手,眼神相比起之前犹豫不决的时候清亮、坚定了许多。
“感谢殿下开导,若是有事臣女会再来请教你的。”
她也并非无能无知之人,只是暂时性的陷入了焦虑与迷茫罢了。
安阳点了点头,又喝了半杯茶。
话说,从她们说话开始,外面就一直有些嘈杂的声音是什么。
安阳不解,但因为相信褚卫在外面就没理会。
却没想到现在还没消停。
那可是褚公公。
……
在两人在房内密聊的功夫,褚公公确实遇到了一些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小问题。
之前有说,他站着的位置距离安阳她们还有些距离,也算得上是清滢小筑的半个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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