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热了,殿下吃些荤食,奴还准备了些脆藕片,莫要挑食。”
安阳哪里知这古代的冬天藕贵。
她下了锅煮好之后,将那辣油沥干,而后咬到了嘴里,又抬起头亮着眼睛看着褚卫。
褚卫眉毛一挑,心下欣然,垂下头就着她叼着的藕片咬了一口。
这辣还掺杂着些西域香料的麻意。
他险些被这刺激的味道弄得呛到,浅咳嗽了一下,抬手拿起茶杯浅饮了一口,才压抑了下去。
“殿下喜欢吃便多用些,不必管奴。”
安阳思索了下,将嘴里的菜吃完,才扬起手。
“宜春。”
被叫到名字的宫女立刻上前。
“弄些爽口的小菜上来,味道淡些的。”
宜春瞬间心领神会,视线一扫,就看到不自觉嘴唇有些泛红的褚公公。
“是,奴婢马上去传。”
褚卫等她离开之后,才小声叹了口气。
“不必麻烦。”
“哪有我在吃香喝辣,然后你在一旁单看着的道理。”
安阳不以为然地说道,而后捏了捏他的脸。
“你不是麻烦,是本宫执意要宠爱你,你受着就行了。”
褚卫忍俊不禁。
“殿下心善。”
吃完这价值不菲的锅子,褚卫带着安阳去洗漱的同时,赶紧让人将窗户都打开透风散味。
好半天。
等安阳裹得和球一样回到房内的时候,不少物什都已经被换了个遍,熏香也已点好慢慢燃着。
安阳被褚公公急忙带到了床边,将厚被子一握,将她整个人塞了进去。
安阳:“稍微有点浮夸了,还没到极寒的时候吧。”
她扭了个方向,头放在软枕上,还有些湿润的发丝被褚公公撩起轻揉着,而后放在温度事宜的暖炉上烤。
原本抹上去的花油随着热气蒸腾,散发出香味。
正所谓暖饱思…那什么。
安阳被裹着不光不困,感受着褚卫的手从她的头皮开始捋到发尾,时不时还给她按揉一下,舒服得她眯起了眼。
“褚卫。”
她声音有些小,还有些模糊。
“嗯?”
褚卫用白玉梳从上梳到下,回了声。
他脸上甚至带了几分贤静,像是在感受着岁月静好。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传统。”
安阳伸着手在枕头旁堆叠起来的被子里摸索出了一个盒子。
她拿到眼前,而后掀开了盖子。
放在里面的是两枚扳指,模样却又与本朝现有的样式不大一样。
整体呈银色,环上有着精雕细琢的同心纹。
“成婚的夫妻之间会互赠戒指,表达永结同心,长毋相忘。”
褚卫原本准备伸手去拿的手一滞,停留在了半空中。
安阳转了个身,坐起身来,柔软的发丝垂落于肩侧。
她伸出手,托住了褚卫的手,从盒子中拿出了那枚戒指。
“这是誓约哦。”
安阳认真地看着他。
“今后遇到何种境况,无论生病或死亡,即便时光轮转,朝代更替,你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褚卫瞳孔一颤,但更快的是定下的心。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极为坚定地看着安阳,那仿佛孤注一掷的目光直接到有些灼热。
安阳没有抑制勾起的嘴角。
她缓缓将戒指推上了他的无名指,大小合适刚刚好。
它并不如很多玉饰贵重而繁复,却如同心锁一样套在了褚卫的身上。
褚卫有些恍惚地看着手指的戒指,而后抬起手拿起了盒子中的另一枚。
安阳看着他手指甚至还有些啊按捺不住的微颤,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将戒指套到了她的手指间。
褚卫此刻扬起的笑容中甚至有几分奇异的悲戚。
他眼底甚至有几分疯狂,让他将从不敢言之于口的,不吉之兆说出来。
“殿下可知晓,奴曾想过,之后能为您殉葬的时候,能挨得您的墓室再近一些就好了。”
安阳眨了眨眼。
“可是殿下您曾说过,即便身死也不愿让任何人殉葬。”
褚卫托着安阳的手,轻轻地亲吻在了那枚戒指之上。
“生同衾,死亦同穴,就是奴最为冒大不韪的愿望了。”
安阳视线一晃,抿着唇,用了些力,将褚卫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捧着他的脸亲吻了上去。
床帏被有些粗鲁地扯下。
褚卫眼睫微颤,抱着她深入了这个吻。
好像他十来年的苦痛与折磨,都有朝一日能够被平复。
他屈膝上前,任由外套滑落,脖颈处的里衣拉开,露出那细白的脖颈,以及匀称而劲瘦的身躯。
室内的温度不低,暖炉热得让人的头也有些泛晕。
亦或是别的什么。
放在床边的手十指相扣,甚至有些用力得有些泛白。
……
………………
安阳公主及笄之后,婚事常常被提起。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皇帝还是她,亦或是元后的母家,都没有任何消息。
好像她没有准备出降给任何人。
而这一现状持续了足足有几年。
即便是华阳公主都是在召了驸马之后才开始花天酒地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安阳公主甚至没有做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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