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赌,赌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琴酒真的和黑泽秀明有血缘关系,那么救下诸伏景光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琴酒。结合黑泽秀明之前对理事官说过的,‘我在组织有一位线人’来看。
GIN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不能被透露名字的线人。
为什么不能透露名字,因为他在组织中的地位太高,一旦透露一点信息,如果传到在警察内部的卧底中就有可能立刻被报给组织,然后处刑。
只有这样的结论才能完全对上黑泽秀明说出的话。
但无论琴酒是不是黑泽秀明口中的线人,只要关于血缘关系的那个猜测是正确的,最后说的这句话就有用。
“芝士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等同于,“你弟弟在我手里,最好让我早点回去。”
“是吗?”琴酒将完全熄灭的烟嘴扔进垃圾桶上专门放烟头的地方,“希望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把爱吃芝士这个幼稚的习惯改了。”
“谁知道呢?”安室透绕过琴酒,然后道,“毕竟是个可爱的习惯。”
-
等黑泽秀明完全吃完那些芝士卷,安室透才从外面回来。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好在这里上菜不快,但你们的咖喱刚才到……了。”黑泽秀明抱怨的声音渐渐减弱。
安室透身上有哥哥经常抽的那个牌子的烟味!
哥哥难道就在这里?
“久等了,千头顺司。”琴酒的声音在背后的隔间里响起,立刻佐证了他的想法。
哥哥真的就在隔壁!
之前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
哥哥刚才还和安室透见面了!他们聊了至少一根烟的时间!
怎么回事?
第63章 即将到来的满月
为什么安室透只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就和哥哥碰上了面?
什么内容能足足聊一支烟的时间?
安室透发现他的身份了吗?
哥哥知道安室透是公安警察派进组织的卧底了吗?
安室透又是怎么看待哥哥的,他意识到哥哥其实就是他的线人了吗?
黑泽秀明看向安室透面前那碗表面已经凝结出薄膜的咖喱饭,迅速思考起来。
安室透没有确定他的身份,但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结合诸伏景光的存活,他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在那种情况下最有可能救下诸伏景光的人是谁。
也就是说,安室透应该已经在猜测琴酒就是他的线人,并且他们有牢固的血缘关系。
那么哥哥在看到安室透之后会想什么?
黑泽秀明看着安室欲言又止。
叩叩——
“您好,您点的饮品已经到了,请问两杯意式浓缩都要倒进牛奶里吗?”
“要,冰咖啡给那位金发的先生,茶给他。”
咖啡端上桌之后,那位服务生飞快离开。
黑泽秀明想来想去,觉得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端起盘子,凑近那份看上去就很贵的烤栗子,伸手从炭火上扒拉下来一个。
有点烫。
轻轻捻一下指尖,等那股灼热感散去后,黑泽秀明拿起剥栗钳,撬开栗子外面圆滚滚的壳,露出里面姜黄色的果肉。
栗子的香味立刻混合着芝士的气味在隔间弥漫开。
可是这太烫了,根本吃不了。
他滚了滚喉结,将那颗栗子放在盘子的正中央等待冷却,先喝了一大口混合着两杯浓缩咖啡的冰牛奶缓了缓。
真好喝。
咖啡豆的香气直冲鼻腔,好像自鼻腔进入后在天灵盖转了一圈,最后舒舒服服落进胃袋。
“景光。”黑泽秀明贴在桌子前,盯着盘子里的栗子小声说道,“之后我去跟理事官说让他秘密恢复你的证件吧?”
“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诸伏景光伸手从橄榄碳里捞出几颗栗子,“之前不是说好了要等一段时间吗?”
“我确认过了,公安委员会的第二担当黑田兵卫虽然身份存疑,但确实是个好人,他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责任心强,有时还会有一点点孩子气,有时候喜欢一本正经地吓唬人。”
黑泽秀明紧盯着那颗栗子,打算一等到适宜温度就立刻把它吃掉。
“总而言之,这位公安的顶头上司绝不可能是卧底。让他帮你恢复身份正合适,刚才……刚才我拉住你的时候,察觉到你的枪茧恢复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警察只有登记恢复身份才能拿到以前的配枪吧?”
“你之前的左轮手枪不是因为殉职被回收了吗?我觉得你应该很想拿回来。”
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适应恢复的身份,诸伏景光不会这么着急就恢复握枪能力。
诸伏景光有一瞬间失语,黑泽秀明有时候细心的可怕,他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看穿全部,然后小心翼翼地留下选择的权利。
黑泽秀明对着盘子里的那颗栗子吹了口气,等它终于不再冒出热气,就拿起它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牙齿上下一碰,滚烫的芝士夹心就从里面流淌出来。
但这栗子实在又香又好吃,哪怕烫得眼泪都要掉了,也让人舍不得吐掉。
他含着泪吃完那颗栗子,然后举起装咖啡的啤酒杯吨吨灌了两大口。
“嘶——太烫了吧!”
诸伏景光胸口凝聚的感动迅速褪去,哭笑不得,“这种橄榄碳看上去很小,但其实温度很高,和正常炭火一样。栗子内部如果注满了芝士,那么栗子散热的难度就会比平常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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