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
连锦里张了张口,刚想把事情说开来,却突然一顿,变得欲言又止。
她不是一个会额外顾及到很多事情的人,此时她却有点儿犹豫,而自己要说的那些话里的内容,关乎到眼前的另一个人。
连锦里因此变得难得谨慎。
这里到底是节目的录制现场,他们所交谈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播放给外界观看。
有些话容易平白引起他人猜测的话就不好摆到台面上来说。
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收住。
连锦里望了望对方手上同样初现雏形的木头块儿,将话题往眼下的活动上引:“你小时候做过类似的手工吗?”
连锦里纠结的这一会儿,司昀一直静静看着她,等待她整理好语言,没有半句催促。
此时听到她的问话,他才缓缓摇了摇头,给出答复:“没有。”
他的手指修长又白皙,骨节分明,漂亮得如同工艺品。
想来也是,这样一双养得矜贵的手,肯定也没怎么碰过木工这一类费手的活儿。
同样没有做过类似活计的连锦里舒了口气,顺着往下打开话题。
“那你准备做个什么呀?”
连锦里认真和人交谈时,面上所表露出的神色向来诚恳又真挚。
此时她将好奇神色做得十足,眼睛微微睁大,随着尾音上扬的问句还时不时眨巴两下,清冷面孔也变得多了几分可爱。
司昀缓缓移开目光,喉结动了动,掩饰般地低头看向手心,同时摊开手给对方看。
他手里的木雕块儿已初具雏形,一颗圆脑袋上模糊立着两只耳,身子也圆圆,虽然粗糙但已看得出可爱的轮廓。
像是只小猫。
连锦里有点儿惊讶。
她学着对方的模样摊开手,手心里攥着的是她的那块儿木料,从雏形来看,也像是要雕刻成小猫的模样。
“好巧。”连锦里微微笑弯了眼睛,将自己的也亮给对方看。
司昀微愣,随后“嗯”了一声,耳尖似乎有点儿微红。
啊,有了!
连锦里突然想到了话题的切入口。
店里供他们做手工的木工桌是敞开的长桌,高度较低,上面摆满了共用的工具,而两人坐在木工桌前,坐的是同样较为低矮的木制小板凳。
连锦里想了想,放下自己的木头块儿,用手提溜着自己的小板凳儿,朝司昀所在的方向挪了挪,坐得离对方近了些。
这一回她带着准备充足的新话题:“我记得你是不是养了只猫咪呀?”
两人第一次约会,司昀就给她看过自己家猫咪的照片。
且连锦里已经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记忆片段,心中某些猜想就要得到验证。
司昀闻言顿了一下,点头应是。
连锦里便拧了拧眉毛,像是有点儿苦恼,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往下开口。
司昀看了她一眼,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以往的冷和沉,声调放得和而缓,像是很有耐心,又像是隐隐含着期待。
这样看上去,司昀的态度其实也挺怪异的,嗯,兴许跟自己今早的状态不相上下。
连锦里感觉自己又离想要验证的事实真相近了一步。
哎,确实是有事情要和他说,但是怎么开这个口呢。
连锦里想了又想,眼睛倏然一亮。
“猫咪怎么样呀?它叫什么名字?”她这样问道。
司昀抿了抿唇,神色也随之变得柔和。
“叫云朵,”他耐心回答:“挺好的,七岁大了,但是身体还是很健康。”
末了,他又主动开口问:“你要再看看吗?我这里有很多照片和视频。”
啊,跟她记忆里在孤儿院养过的那只猫咪名字一样耶!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脑海里关于猫猫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清晰了一二。
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司昀其实给她看过一张猫咪的照片。
只不过那个时候话题不在这只猫猫身上,照片也只是匆匆瞟了一眼。
放在现下让连锦里想起来觉得有点熟悉之感,但是毕竟看得仓促,心里那点儿想法莫乎不定的。
眼下,既然司昀如此主动又贴心,连锦里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眼睛亮亮,重重点了好几下头:“好呀好呀。”
于是原本该是做木工的两人脑袋凑到一块儿,看起了猫片;
桌上做到一半的半成品木雕活儿仿佛被抛弃,孤苦又伶仃地躺在一桌的工具和木料碎屑里。
节目组摄像头里的画面也从手工diy体验的约会现场变成了莫名其妙的猫奴交流会。
两人时不时交流一些关于猫猫的内容,聊到后面甚至仿佛对起了暗号。
镜头外的导演看着这一切,有点儿茫然。
拜托,节目组的两位嘉宾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什么“云朵还是不会爬树”“后来它还会给你抓老鼠吗”之类的内容,听得他们那叫一个一头雾水。
这些真的是能播的吗?
两位当事人却其乐融融,氛围也变得热络许多。
该怎么说,猫猫真的是人与人沟通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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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位嘉宾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完了自己手上的木雕,并完成了交换互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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