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地西泮,对焦虑性失眠疗效极佳。
陈静自从被调到旧改办,工作量成倍数的增加,彻夜的失眠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白日的工作进展。
安定比陈静预想的要难买。
医生起初只答应开两叁天的药量,陈静便需要叁天两头地往神经内科门诊跑。多去了几次,医生才渐渐给陈静增加剂量到目前的一周。
药效不错,陈静阔别已久地体验到了一夜无梦。与此同时,精神镇静类药物的副作用也在作用于陈静身上。
陈静用药后,常出现头晕的不适感。
但比睡不着强。
“别挡着,”陈静直接上手推开裴轸,言语冷漠:“我赶时间。”
没费多大力气,裴轸就被推至到了一旁,目光呆滞、失魂落魄。
陈静是第一个赶到街道办事处的,刚走至大厅门口,就听到吵嚷的人声。马主任的办公室拥堵的都是成安区涉及到拆迁的住户。
吵来吵去,大家其实异议的就是拆迁面积。五年前成安区着手旧改办时,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就有上门进行一一拉尺,进行拆迁面积的确认。五年过去,拆迁范围与面积赔付规定都有了更新,新旧两个方案就会出现赔付多少的出入。
若是这次旧改拆迁是一锤子买卖,成安区的这些涉及拆迁的住户大体不会出现这么激烈的争吵。但就是有过五年前的那次摸底,拆迁户心里早有预期,所以事情就变得繁杂了不少。
陈静和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协调了半天,才勉强劝慰了大半,聚闹的群众慢慢散了去。
“小陈,辛苦了。”马主任递了瓶水给陈静,讪讪地说:“本来是我们的工作,还让你这么晚赶过来…”
陈静接过水,连连摆手否认,说:“能帮你们拉快进度,也是在方便我们之后的工作,咱们都是冲着一个目标。”
说完便站起了身,没做继续寒暄的打算。
出租车到小区时已趋近午时,老房子楼道隔音很差,陈静轻缓着步子走上叁楼。
“嘶…”
陈静今天穿的是双小猫跟,3厘米的高度,日常通勤如履平地。但今天刚赶到街道办时,有些利益落差极大的拆迁户情绪十分激动,陈静协调时不免遇到了些许推搡,不小心崴了下。
穿着鞋倒不觉得,此刻脱下鞋,左脚脚腕处好像有些红肿发热。
陈静弯下腰,拿指腹按了按,估摸着没伤着骨头。但一旦脚底放平,刺痛感就又冒了出来,陈静只好半踮着脚走路。
陈静半跛着走到客厅,身子一僵,踮着的脚下意识地落地踩实。
疼得她直皱眉头,但还好咬住了腮帮,没疼叫出来。
裴轸正坐在客厅那叁座沙发上,就点了盏角柜边的落地灯。
那灯本就是盏氛围灯,光线暖黄昏暗,照不清东西。
裴轸躲在里面,神色难明。
陈静没作声,拖着步子,尽量正常。
走到一半又打了转,站定在沙发后方墙壁转角处,冲着裴轸的背影说:“药还给我。”
裴轸没说话,暗淡的背影没动作。
陈静等了几秒,正欲再次开口时他起了身。
他走去了门厅,打开了杂物柜,窸窸窣窣地不知在翻找什么。
陈静等的不耐,正欲转身走时,裴轸走了过来。
家里没开灯,就靠着那盏昏黄。
陈静看不清裴轸的脸,更不明他心底的翻涌。
只看得见他在朝着她走来,手里拿着东西。
裴轸走至近处时,开始摇晃手里那东西。看着是瓶装,体积不大,刚好他一手。摇晃起来,有钢珠碰撞的声音。
裴轸停在了离陈静的半步远处,撤了右脚后退半步,半蹲下去,欲托起陈静受伤的左脚。
陈静没如他意,脚腕挣了下,急撤了半步。
裴轸僵着动作,抬起头来。
窗外的月光正打在他眼里,柔和无措。
陈静俯下身,抽出裴轸手里的云南白药喷雾,说了声“谢谢”,语调冷淡。
转身即走,干脆利落。
中伏-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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