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正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吗？”
    或许是因为方正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么可怕的缘故，再加上一餐之恩，此刻的蕾蒂西亚看起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害怕方正了。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不安的打量着方正。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是方正还是很清楚她想要说什么。
    “你想要问我，为什么违反了规定，还要对贞德动手？”
    “是的……”
    听到这里，蕾蒂西亚点了点头。
    “贞德小姐是个好人……”
    “这和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
    方正摆了摆手，打断了蕾蒂西亚的辩解。
    “不管是黑方还是红方，都有很不错的家伙，但是这不能够说明什么。眼下的圣杯战争还在继续，我们依旧要彼此互相残杀。大圣杯一直没有激活，那么我们在消灭敌人之后，就要对那些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家伙动手，赢家通吃一切，败者死路一条，这就是圣杯战争的规则。而对于我来说，无论是贞德还是红方的从者，都是阻碍我得到圣杯的敌人，所以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圣人，挡在我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条。”
    “……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一面说着，方正一面伸出手去，百无聊赖的捡起手边的石头，然后摆放在自己眼前的地面上。
    “这个年龄充满幻想很正常，圣杯战争，过去的英雄的大战，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的确充满了浪漫色彩。但归根结底，它也不过就是一群追逐自己希望的愚者们的互相残杀。背叛，阴谋，暗杀，这些都不比外表光鲜亮丽的决斗更加丑陋。对了，贞德现在怎么样？”
    “她正在休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毕竟如果不是那突如其来的三枚令咒的话，自己就把她的灵魂烧光了。
    听到蕾蒂西亚的回答，方正耸耸肩膀，他当然不会对毫无关系的普通人下手。方正当时那一剑虽然贯穿了蕾蒂西亚的胸口，但却避开了最重要的心脏和血管，而接下来的灵魂初火所燃烧的也是贞德的灵魂……恐怕眼下，贞德的灵魂已经变得相当虚弱了吧。
    没有直接被烧光已经算是运气了。
    “好了，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可以在那边休息一会儿。”
    方正说完这句话，蕾蒂西亚就乖乖的蜷缩起身体，好奇的盯视着方正一言不发。而方正也没有再管这个小丫头，他伸出手去，从物品栏之中拿出珍贵的宝石，接着低声咏唱起了咒文。
    很快，魔法的力量再一次开始在方正的指尖跳动，它汲取着那些宝石内所储存的魔力，游离不定的魔法符文形成了无形的锁链，它们穿越了遥远的界限，进入了常人所不能够到达的隐秘领域，呼唤着那古老的，神秘的存在。
    很快，伴随着方正的施法，他眼前那些随意摆放的石块慢慢悬浮到了空中，接着火花在地面上蔓延，仿佛磁铁一般吸引着石头的碎片，将它们凝结成了一个不住旋转着的金色球体。方正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从这金色球体之中传来的气息，那是与他在令咒之中感受到的，同样的气息。
    “你知道我为什么呼唤你。”
    方正盯视着眼前的金色圆球。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做事应该干脆一点儿，我对神神叨叨的指引和祈求都不感兴趣，更不愿意去猜别人给出的谜题。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不要做出这种拐弯抹角的举动，大家说点儿实际的不是更好？”
    金色圆球开始旋转，很快，一副镜像出现在了方正的脑中。
    龟裂，干涸的大地荒野，灰色的云雾笼罩了整个天空。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中，这个星球即将死去，就好像一个老人将要步入坟墓，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呼吸。而在云层之中，驾驭着钢铁的人类与巨大的怪物正在互相战斗，爆炸，毁灭，死亡。这一切都仿佛是这个星球最后的缩影……
    星球并不害怕死亡，哪怕被自身所孕育的种族所毁灭，也并不会因此产生怨恨。因为它认为，在毁灭了自身的母体之后，那些种族本身也同样会迎来毁灭。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人类超越了母星的限制，哪怕这颗星球已经彻底死绝，他们也能够依旧存活下去。
    这让星球感到恐惧。
    对人类这一物种，星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畏惧。
    他们不会在意任何星球，更不会在意其他的意志。他们会像蝗虫一样，为了自身的存活，而贪婪的毁灭一切。而在他们的身后所留下的，只有死亡与毁灭。
    为此，星球在临死之前，发出了自己最后的信息，呼唤着其他八大行星的最高意志，向它们发出了请求。
    请杀死所有的生命体。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
    方正眯起眼睛，盯视着眼前的球体。
    “……”
    金色的球体再次开始旋转，接着，一行行信息出现在了方正的脑中。
    这就是你的条件吗？
    闭上眼睛，方正仔细感受着来自神秘远方的意志，接着他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这些还不够，既然你渴望获得救赎，那么就拿出诚意来。”
    “……”
    金色的球体停顿了片刻，接着，方正的脑中又重新浮现出了全新的画面。而看见这些画面，方正的嘴角微微翘起。
    “很好，那么……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第699章 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已经被内定了
    当方正回到千界树的城堡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虽然贞德成为了他的从者，但是方正并没有把贞德带回来。按照之前他和“那边”的约定，贞德会继续去执行自己的任务，而且方正这边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看破真名之类的本事他根本就不需要，魔抗ex……对于方正来说意义也不大，至于能不能打……
    好吧，之前就已经证明了，方正比贞德还能打呢。
    而当方正回到城堡时，其他人也已经顺利返回，只不过眼下，众人的心情却不是很好。虽然成功捕获了红berserker，但是却失去了黑saber，不仅如此，为了让黑berserker躲过红rider的追击，她的master考列斯甚至还消耗了一道令咒将其传送了回来，不然的话恐怕这一晚上黑方就要损失两员大将了。
    这自然将达尼克气的要死，他把戈尔德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顿，黑方大好的局面，结果现在却搞成这个样子。不但失去了黑saber，而且berserker还消耗了一枚令咒，要不是成功捕获了红berserker，那黑方的损失就和红方持平了。
    当然，在方正看来，就算捕获了红berserker也没什么用……不过他也懒得去管，这是达尼克需要操心的问题，交给对方去处理就好。
    因此在那之后，方正就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接着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自己之前和那个位于神秘深渊之处的意志所达成的协议。
    阿赖耶……
    方正不是第一次在小说里看见关于它的描述，但是真正和其接触却还是第一次。看来它似乎察觉到了方正的力量和本质，因此向方正求助，希望他能够协助自己保护人类。
    在那个遥远的未来。
    这个星球终有一天会死去，但是人类却不会因此灭绝，他们会踏上宇宙，前往其他的星球，继续繁衍生息下去，但是这却是星球意志所不允许的。星球意志本身并不介意死亡，也不介意是自己孕育的生命将其杀死，但是它却不允许自己孕育的生命去祸害其他星球，所以它宁可在临死前呼唤其他的星球意志一起来消灭自己所孕育的生命，也不愿意让他们继续前进……嗯，看起来似乎很难理解，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并非没有道理。
    毕竟对于这颗星球来说，人类只是其上的一个生命体，甚至连长子都算不上，毕竟在人类之前还有其他物种的存在，它们诞生，然后灭亡。然后人类诞生，接着继续灭亡。对于星球意志而言，人类和其他物种并没有太大区别。或许在人类灭亡之后，这颗星球会继续吸收他们的残骸，然后孕育全新的生命。
    但是对于人类本身来说，他们显然不会接受自己和恐龙一样的命运。
    而单纯靠人类，是无法与星球意志所抗衡的。
    所以阿赖耶找上了方正。
    至于它找上方正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方正是——统御群星之主。
    说实话，一开始听到这个答案，方正还是挺懵逼的，完全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高大上的称号。后来他转念一想这才回过弯来。虫族在铁血世界占领的星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自己作为虫族主宰，说是统御群星……
    好像也的确没错？
    哎呀，这么一算方正才发现，原来自家房地产已经遍布整个银河系了啊！
    总而言之，按照阿赖耶的说法就是，因为方正征服了无数的星球，所以他获得了一个“群星统御者”的头衔，而该头衔拥有自带压制，削弱和征服星球意志的buff。所以它才会找到方正，希望能够与其达成协议，让方正与星球意志进行交涉，将其收服或者镇压。当然，如果星球意志实在冥顽不灵，那么在最后的审判日之前，方正可以将其彻底消灭。
    当然，既然是交易，那么方正自然不会做白工。他和阿赖耶达成了以下几条共识。
    方正可以协助阿赖耶尽量保护人类的续存，而不让他们灭亡——这对于方正来说并不困难，也和他的立场相吻合。
    而作为代价，阿赖耶允许方正用各种手段去影响和统治人类。
    嗯，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人类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多出了一个爹。
    别看这一点似乎只是空口白话，但是方正却很清楚，在月世界之中这意味着什么。
    阿赖耶是灵长的抑制力，人类潜意识的集合体。而人类的潜意识之中向往着征服，自然也充满了反抗精神。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历史上针对特定群体的消灭行为最终都会失败的原因，因为阿赖耶作为灵长的抑制力，是不允许人类的大规模死亡与破灭的。
    但是每一场战争都会带来死亡与毁灭，而如果没有长久的延续，即便是以征服为目的的战争，最终也会落到四散分离的地步。
    简单来说就是，在月世界里，如果你得不到阿赖耶的认可，那么你想要统治世界的话就要面对无数的抵抗者，甚至有可能在你统治的区域里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反抗者与英雄人物来找你的麻烦。
    总而言之，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试图影响全人类的行为都会遭到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抵抗，最终导致失败。
    但是反过来，如果得到了阿赖耶的认可，那么你的道路就会像开了挂一样一帆风顺，不但前线的敌人一触即溃，后方也是安定平和。哪怕有人试图反叛或者燃起战火在背后趁机捅刀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败。
    一般而言阿赖耶是不会开出这种条件的，不过方正很怀疑它这次这么大气完全是看上了自己手边虫族经营的那些“房地产”，毕竟在铁血世界里，适合人类生活的星球也不是没有。而且方正所穿越的世界之中，也可能会有更多可以用来居住的星球。
    因此对于阿赖耶而言，如果能够抱上方正这条大腿，那么除非方正死了，否则人类怎么都不用担心灭绝的问题。
    至于作为时光龙，方正是否会死……
    嗯，这也是一个问题。
    除此之外，阿赖耶还许诺在方正得到第三法之后，它会将英灵殿的召唤权限交给方正，这也就意味着，方正在获得了第三法之后，他自身就可以掌控英灵，而且还可以将令咒交给他所认可的人，让其召唤出英灵。
    总结一下的话，双方的协议基本就是这样。
    阿赖耶许诺会让方正成为人类的最高统治者，获得第三法以及控制英灵殿的权限。
    而方正则需要压制和抵挡星球意志对人类的伤害，保护人类的续存，同时也要消灭危害人类的大灾难。
    嗯？等一下，为什么会确定方正一定能够获得第三法呢？
    因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从一开始就被内定了啊！
    第700章 吹响战争的号角
    “真没想到，连archer都差点儿败下阵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年轻的神父不由叹了口气，而狩猎的少女则是握住手中的长弓，一言不发。
    “大姐，敌方是assassin吗？”
    看着少女的表情，手握长枪的红rider则是神色凝重的开口询问道，而红archer也是点了点头。
    “从他们的配合与行动来看，应该是如此。”
    由于并不像贞德那样拥有真名看破的技能，所以红archer并没有能够得知小黑的真实身份和阶级，但是从对方的突袭以及之后的猛攻来看，明显并不像是会和敌人正面战斗的阶级。更不要说……
    “在他们动手之前，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除了assassin的气息遮蔽之外，基本没有第二个可能。”
    “看来这对主从还真是棘手啊。”
    听到这里，坐在另外一侧的红assassin也是皱起眉头。虽然之前他们就知道黑方的assassin杀死了红saber，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认为他们是运气好。但是现在看起来，对方的实力似乎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范围。事实上，如果不是红archer的固有技能救了她一命的话，那么红方就要出现第三个退场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