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进去时,他周边一个人侍者都没有。
也是,南北境那么多各种安排,管家顾一顾二应该忙不过来呢。
寒秋走到顾寒面前坐下,直接道
“签字吧,顾寒,离婚。”
顾寒握着笔批阅文件的手一滞,他看着前面的离婚协议书,一直波澜不惊的眸底有什么涌动起来。
“离婚?”
寒秋不想再他多说,现在她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胃里的不舒服会加重一分。
“你想要汴晁市,我可以转让给你,只要你签了字,你拿到你想要的,两条祖江之间的汴晁市市场就都是你的,但是,寒家祖业的根基不能动!”,寒秋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再和你签一份关于寒家祖业的协议,保证你以后无论想拿汴晁市做什么,寒家祖业绝对不会影响你半分,我们以后也都各走各的,互不干扰。”
汴晁市的市场算是寒家祖地的周围市场,虽然距离寒家祖地最近,可市场份额极小,可能还当不了一个三线城市,只要不牵扯到寒家祖业,有没有都没多大影响。
顾寒这么想要那块地方,寒秋也不想再在这事上与他过多牵扯。
只要不动寒家祖地,汴晁市寒秋无所谓,直接给顾寒也可以,就当时为她这些年的愚蠢与固执买账。
离婚…顾寒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露出任何令人窥探的情绪,可他握笔的手已经凝固了,甚至呼吸都有些凝滞…
离婚…他像是忽然卡壳的人,脑海里精密沉稳的思维被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字砸的支离破碎,让他有些无法思考…离婚?
她…要离婚?
顾寒看着寒秋眸底淡淡的冷漠,她的视线里早已没了往日里的灼热,更没了以往常常因为其它女人而掀起的那股隐怒,平淡的像一滩再也掀不起波澜的死水,看着他的目光也不知何时就变成了看陌生人一样。
顾寒心脏忽然抽动了一下,像是也被那两个字砸了个大洞,一股令人痉挛的强烈而陌生的情绪像是忽然洪哮从凶肆涌出。
可离婚这个结果,他其实不也早已预想过了吗?
她的性子如此,一旦知道了某些事,想要离婚也在预料之中…
可现在…为何只是仅仅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看到她淡漠的表情,便如此令他如此难以呼吸…
他微微吸了口气,强制自己压下这股波涛般强烈情绪,垂眸习惯性的握住手腕上的顾家佛印,待看到协议书上一条条分界罗列清晰的条款,握着佛印的手缓缓收紧。
寒秋把两份协议都打开。
汴晁市的转让和寒家祖地都包含在离婚协议里,只要顾寒签字,两份协议就能生效。
寒秋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把自己的名字签好了,她把协议书往顾寒面前一放。
“签吧,你想要寒家祖业就是怕寒家在那里阻碍你,放心,以后境内不会再有寒家人,寒家祖业也不会有人能使用,没人能碍着你。”
这仅由她一个人倔强坚持了十年的可笑婚姻,也能彻底结束了。
顾寒看着这两份协议书,却没有任何动作。
“境内不会再有寒家人…你要走?”
她自然要走,不然待在国内做什么,看顾寒到底还能多狠多绝?
寒秋冷笑,“这顾大人就不用管了吧。”
顾寒看着寒秋眸底的冷意,握着笔的手再次收紧了些,连笔尖戳进了掌心他也毫无知觉。
这两份协议里的内容,就是他当年与寒秋结婚后便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现在东西得到了,可他为什么丝毫愉悦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他的视线都无法去看那些内容转让协议,只死死盯在离婚两个字上。
“不行,不能离婚。”
顾寒盯着那两个字,听到自己一如既往被包裹在波澜无惊的下的平静声音。
“南北境最近会发生动荡,关键时期,我不能有离婚的消息传出。”
寒秋直接低笑出声。
不愧是顾寒,连这都要算计。
寒秋心底忽然传出一股更强烈的恶心感,这个她爱了快十年的男人,原来能这么狠啊,她今天仿佛才认识他。
但不管如何,这婚她今天离定了。
她脸上的讥笑顾寒看得一清二楚,顾寒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好像被撕裂了。
寒秋以往也从不会用这种表情看他。夹带着厌恶、不屑,以及一两分的毫不掩饰的恶心,像是在看什么令人反胃的东西。
他听到她语气冷嘲的再次出声:
“那顾大人要怎么办?离不了婚,我就不会在汴晁市的转让书上签字,你就拿不到汴晁,所以顾大人还是想想办法,现在立刻马上离婚。”
不,不离婚,汴晁市其实他还可以…
可刚这么想着,顾寒欲要张开的嘴就重新抿紧。
他十年来所盼所求的唯二之一就是复仇,为顾家复仇,掀了这南境,让顾家重新立于顶端。
汴晁市地位于两江祖地之间的汴晁市,是连接南北境中间必不可少的位置,必不可少,他必须拿到。
可现在…
顾寒放在办公桌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得死紧,泛白的关节甚至还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微微颤抖。
他听到寒秋冷然的继续道
“这样吧,既然顾大人现在不能传出离婚的消息,那就先不要传出,只要顾大人先在这份离婚协议里签了字,我保证出去后不会说什么,三个月…三个月足够了吧,三个月后就去民政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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