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人这三个字,在绝城就是代表猪狗。
日复一日的折磨,他们早已经麻木,也不奢望朝廷能派人来解救他们。
老者浑浊的双眼看向小孙子,泪水滑落。
他老了,但他的孙子还小。
他死不要紧啊,可他的孙子还要过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放不下这颗心。
没人敢说话,但大家的都知道,这里每一天都会死人,没什么奇怪的,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了。
“阿爷,为什么我们是大晋人呢,如果是绝城人多好。”小孙子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
老者狠狠攥着他的手,却很久没说出话来。
他也曾经这样奢望过啊,可惜……
朝廷自始至终,不曾记得他们。
这样一个画面,在绝城日日上演,直到炮火的炸裂声突然响起,看守他们的官兵突然急匆匆走了,大家才纷纷站起来,大着胆子往外看。
城门处,熊熊烈火燃烧而起,围墙外,不少人都在大喊着,“有人攻城!快跑啊!”
他们还在迷茫,那走掉的官兵又折返回来,拽着他们就往外走,“快走!”
“官爷,咱们晚上不是不当苦力么!”
绝兵不耐,“废什么话!”
城楼上,司徒宏问道:“人都带过来了么?”
“带来了,将军,咱们难道要效仿石方?将那些奴隶拖出去当马前卒?”
司徒宏怒骂道:“那裴渊竟然直接攻城,还选了大半夜,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那铁甲军用的什么武器,几轮炮火下来,他们的火箭,暗器,全部都没用,就像是坚不可摧一样,铁甲军前进的步伐,甚至都没有停顿过!
前后搭配,在护城河前方开始堆填沙土,准备登城门。
司徒宏必须要给自己留点时间,不能让裴渊这样长驱直入。
而也就是在此刻,司徒宏真正见识到了。
那让司徒瑞无比忌惮的火枪营。
只要有人敢探出头,那就是一枪毙命。
别说将那些奴隶带上来,让裴渊退兵,喊话的人刚刚冒出头,那边又是一枪。
他们这样的打法,是根本不给商量的余地。
可司徒宏若是骂他们无耻,也是毫无道理。
毕竟铁甲军可是派遣了来使,是他司徒宏不乐意,可并不是铁甲军不想配合。
裴渊立在马上,前头是炮火连天,他前头,裴小刀正拴着司徒瑞,站在炮台上高声道:“老规矩,降者不杀!”
“将军,是城主!”有人发现了司徒瑞。
司徒宏一脚踹了过去,“你们看错了,城主不在这,五行旗呢!布阵!”
司徒宏这边刚甩动令旗,绝城外的土地如同地龙翻滚,有不少绝兵竟然是从地底下攻来,每个人手持铁索,这一招是专门针对骑兵和步兵的。
然而裴渊可是见过绝兵阅兵的,这一手早已预料。
准备好的无数火油从两边巨大的投石器上倾泻而下,愣是将那从地道里刨土过来的绝兵活生生烫死在了地底下。
司徒宏双眼凸起,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裴渊与他正面对视,从旁边又是一枪射来,直接击中了司徒宏微微冒出来的头盔。
那头盔跟着司徒宏多年,竟在火枪营的炮火下,如此不堪一击,直接被击破。
司徒宏只能拿起长杆子来发号施令,生怕再次冒头。
而无论他想怎么做,都在裴渊的意料之中。
他这次安排的阵营,完完全全死死克制司徒瑞安排的五行兵。
司徒宏到了最后,已经不再用司徒瑞苦练多年的五行兵,还是按照自己的老办法打。
冷兵器又如何能与火枪炮火台抗衡。
裴渊抽出斩戮刀,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的时候,高声道:“铁甲军的儿郎们!攻城!——”
他说罢,长刀一甩,身后铁甲军的黑色军旗,被他用内劲灌输,朝着那城头飞射过去,牢牢的钉死在了那绝城的城楼上!
风声呼啸,无数将士乌泱泱的朝着绝城攻去!
多年后,大晋的军旗再一次插在了这一片土地上。
军旗招展,像是无数的英灵与亡魂,正在高歌,正在欢迎他们的引渡人,在接引他们回家!
三月初十,铁甲军除营地守军外,倾营而出,疾战一夜而不休。
初十傍晚,绝兵恐惧其威压,小半部分投降,另一批随着将领司徒宏退走城东,在城内激战。
十一日清晨,司徒宏并未等到吐谷浑援兵,身负重伤,躲入城主府,僵持一日。
铁甲军趁乱急攻,守城均军骇不能挡。
十二日晨,绝城上下,缴械投降,擒拿司徒宏、于城楼处,绞杀城内通缉犯数百名。
至此,绝城内上下所有旗帜更换上了大晋军旗,收复失地,绝城内大晋百姓哀嚎痛哭,竞相奔走,更有老者面朝东边跪地不起,一时间城内激动不已。
第548章 乱局
虽然城门处因为有火器加持,打得极快,但到了城内深巷战的时候,为了不误伤百姓,就是真刀真枪了。
铁甲军还是有些伤亡,这时候季知欢教过的急救法也算起到了作用,待后方医疗兵赶到的时候,好在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至于绝兵,是真正的乱成了一锅蚂蚁,被铁甲军追着打,有些聪明点的直接投降了,有些害怕有诈的还在跑,失足掉进鳄鱼池子里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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