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裴今新低声骂出一串脏话。
裴今新没预料到那药居然那么辣,也没想到郁知夜刚才那样用药能面不改色。
“你是人吗?”裴今新疼得牙关都在作疼。
郁知夜又笑。
他自然知道那药用起来的那瞬间会有强烈的痛楚,慢用快用都是折磨,不如一下倒完,但裴今新反应也确实好玩。
“你不觉得疼痛才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活着的吗?”郁知夜解开裴今新手脚束缚,替他重新穿上衣裳。
谢谢,并不。
裴今新不想再理郁知夜。
“滚。”裴今新言简意赅。
郁知夜笑着将被咬破的指尖在裴今新唇缝擦过。
很多个瞬间,郁知夜都不能清晰地感觉得到生存的意义。
那些剧烈的喜怒哀乐与他似乎无缘。
在活着,却又不比一棵树更灵动敏感。
偶尔也会觉得生活很没有意思,只是浑浑噩噩地一天一天过日子。
喜欢裴今新也只是喜欢,觉得他好玩有趣,生活的意义似乎多了一点。
潇洒惯的人不习惯和谁产生羁绊,第二次遇上裴今新所以才想着干脆不再见。
郁知夜的欲望就是那么轻,不愿意为谁留下,不愿意让谁成为自己的软肋,也不愿意因谁而改变自己惯有的人生。
只是有的人走进了生命,竟也就成为了他人生中不能放弃的一部分。
遂又纠缠到一起。
至此,郁知夜肯承认自己的喜欢,却也没觉多热爱。
又到第三次再遇见。
那一瞬间的恐惧虽是疼痛,跳动着的却是生命的热烈。
痛苦似乎是要比快乐更强烈的,就连细微的伤痛都带着平时难以得到的真实存在感。
裴今新是他欲望的承载。
是在裴今新的梦里也好,不是在裴今新的梦里也好,那都没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当下。
当下的郁知夜和当下的裴今新都在活着,所以要在一起。
即使裴今新不向他走来,那郁知夜就向他走去。
一个世界一个世界,他们总能再相遇。
裴今新的伤大多在上半身。
用过金创药之后休养一日,至少也能有行动的力气。
郁知夜收回手指在唇间微抿,嘴角勾起带着笑意:“滚了,后日见。”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裴拿到的剧本是……
第3章
什么上等金创药,估计真有这么回事。
刚洒药的那时疼得要命,过了一会儿便觉有些清凉。
再重新包裹上纱布时,那些金创药和原来身上的药膏贴在一起,像是融合了,微微温热,伤口倒是不疼了。
那个不知道来干什么的央金国将军也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裴今新寻思着白天醒来就要加强禹都防御,也要再用些药赶紧养好身体。
或者是不是该等养好身体时,他也半夜跑到央金国将军军营里玩玩,总之要让对方想睡也没得睡——似乎是个好主意。
但刚才那么一痛,加上那么一通折磨,裴今新有些失去睡意。
床上似乎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味。
那件内衫……好像是被郁知夜带走了。
还堂堂央金国将军呢,连件衣衫都拎走。
不过玩笑归玩笑,裴今新不信郁知夜过来就是那么简单地玩自残加给对手送药。
裴今新在黑夜中有些缓慢地微垂眼眸,望着房顶出神。
他到底想干什么?
咔。
窗边再次传来轻微的响动,声音不大,在裴今新意识清醒时却显得清晰。
裴今新皱了皱眉,手中再次摸到匕首攥住。
还是郁知夜。
他脚步点地三两次便从窗边跃到裴今新床沿。
那股方才才闻见过的药香和属于另一个人的血腥味再度浓烈起来。
“差点忘了。”郁知夜凑近裴今新,脖子间那道血痕也展现在裴今新眼前。
裴今新眼神毫无波澜地看向郁知夜。
啊,又是他啊。
握住匕首的力度松了。
“怎么没有反应的?”郁知夜伸手捏捏裴今新的脸,评价道,“看着身子硬邦邦的,脸倒是挺好捏的。”
裴今新抬手啪的一下拍开郁知夜的手。
郁知夜眉尾微动,毫不在意地笑了一笑。
他把一个葡萄花鸟纹银累丝荷囊从怀里拿出来,凑到裴今新面前让他闻。
清幽恬淡的香味即时掩盖了其它味道。
馥郁的草木药材气味,拿了香料中和。
曹国年青男子女子都喜欢佩戴香囊,凛冽的、甜蜜的、各种香味都有,裴今新却一直无感,没有养成佩香囊的习惯。
不过郁知夜带来的闻着比裴今新闻到过的香囊味道都要令人舒心。
“宁神安眠的。”郁知夜把它放到裴今新枕边。
那个荷囊是郁知夜在“自己”的物品里找到的,而药材则是他出门前到随军的大夫营帐里翻找的。
军营里草药和香料种类都有限,做得比较匆忙,郁知夜全凭经验调出这么一个配方,以安神为主。
“带走。”裴今新并不想接受郁知夜的东西。
“怎么?”郁知夜随手拨弄了两下荷囊的流苏,“怕我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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