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寿命早就看到了头,祖父从来不会对他有什么期待。
哪怕一直和祖父生活在一起,哪怕是外界公认的方家唯一的继承人,哪怕早早地进入了方氏,但是方天闻清楚,他就是个摆设。
方天闻其实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但是面对方天逸的时候除外。
他从未掩饰过他对方天逸的排斥,尤其是方天逸回方家之后,他甚至故意地放大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没有人注意。
可能有人注意了,但是他们不在乎。
到最后,注意到他情绪,想方设法帮他排解情绪、不动声色安慰他、带他从情绪失控中走出来的人,竟然是霍云臻。
……竟然是霍云臻。
……虽然他的愤怒也有一大半是霍云臻给的。
好吧,也不能这么说。
他的愤怒是来自于方天逸,他不能因为讨厌霍云臻,就把这些都怪到霍云臻身屿}汐)^独-家上。
……其实霍云臻也不讨厌。
方天闻脚步一顿,扭头往身后看去,霍云臻在结账,沐浴在账台前的灯光下,那暖色的光为霍云臻镀上一层朦胧光晕,虚化了霍云臻所有的冷淡。
而偏偏霍云臻还穿了一套如此不合身的大袍子,就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滑稽中又带着几分可爱,此时在光晕之下,就如同童话世界里稚嫩的小王子。
与平日里的霍云臻完全不一样,可更让人……心软。
让人想要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沐浴光芒,甚至是……拥抱他。
方天闻看着霍云臻结完账,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就仿佛……在走向他。
走向他。
他听到了自己格外用力的心跳声,耳膜似乎都随着一起颤。
近了——又近了——还有五步——三步——
霍云臻最终停在他身边。
这一刻,方天闻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刚刚才发生过的、烟花的绽放声。
“怎么不走?”方天闻听到霍云臻问道。
方天闻垂眸,“走吧。”
夜风徐徐而过,方天闻的呼吸都放慢了,两个人一起顺着人流走。
孩童们纯粹的笑声顺着风而来,将霍云臻的声音包裹,让那声音更显得温和亲近,此时霍云臻正跟方天闻交流着矿石的事情。
方天闻听着听着,忍不住抬头望去,由烟花组成的花幕在空中摇曳,仿佛要将温柔和欢喜洒满大地。
这确实是一个温柔的夜晚。
方天闻有些模糊着想着。
霍云臻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方天闻疑惑地望了过去,发现霍云臻正盯着什么看,他也望了过去,是一个小摊,很简陋的那种。
小摊上摆着一些东西,大多是一些小孩喜欢的小玩意,小孩子手里拿着木质圆圈,在向那些东西抛。
……这有什么好看的?
方天闻慢吞吞道:“那边人挺多的,想来挺有意思的,过去看看?”
霍云臻矜持地点了点头,“那就去呗。”
“谁让我伤了你的外套呢?”
好像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一样。
方天闻在心里冷哼,果然还是那个霍云臻。
仔细想想,刚刚霍云臻说话也不中听,九曲十八绕,特别烦人,要不是他大脑发达,早就恨上霍云臻了好不好!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觉得霍云臻与以前不一样?偷穿大人衣服的不一样吗?
最终,他们还是参与了这些小孩子们喜欢的活动。
这次是方天闻请霍云臻,为了那杯糟糕的饮料,方天闻连理由都想好了,奈何霍云臻没有问。
方天闻又觉得霍云臻有点讨厌了。
俩人都是第一次玩这个,准头都不行,偏偏还倔,谁也不肯放弃,最后还是老板看不下去,给他们一人选一件东西的权利。
方天闻选了个木质小鸟,做工粗糙,霍云臻选了块石头,还被方天闻耻笑了。
“花钱买石头?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捡一块?”
“你来到这里,难道不是花钱买石头出了问题吗?”霍云臻扬了扬眉,“矿石也是石。”
“那你的意思是,这块石头与众不同,和我们两家矿石出问题有关咯?”方天闻看向那块石头,还真没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霍云臻不说话了,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天闻一眼,满是神秘的意思。
庆典结束了,他们住的酒店正好是东西两头,所以在林谷街街口就要分道扬镳。
“喂,”方天闻叫住了霍云臻,将手里的外套扔了过去,“你的了。”
霍云臻:“?”
这算是礼物?穿过的、黏了糖的外套?
或者是……提醒他签合同?
霍云臻犹豫开口,“明天几点签合同?”
方天闻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我不要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霍云臻望着他的背影,问出了他一直不解的问题。
“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方天逸?”
方天闻脚步一顿,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霍云臻挥了挥手,很快就拐了个弯。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为什么?
方天闻看着自己手里的木质小鸟,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两颗白色药丸,然后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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