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东海目睹了母亲急病的整个过程,回来之后的酒瘾比之前还大。
喝着喝着,就也跟着进了医院。
但邢家没那么多钱住院,所以邢东海进医院后没多久就又蛮横地自主出了院。
李书梅还得工作,照顾邢东海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小小的邢刻身上。
这份工作不算难,邢东海病了之后身体变得很差,不能像以前一样对邢刻大打出手了,顶多就是醒的时候会骂邢刻几句,再或者是照顾他的时候会故意给邢刻找麻烦。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完全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邢刻内心是这么认为的,可殊不知,他安安静静坐在小桌子上吃着自己冷饭菜的样子,落在大小胡老师眼里,得多遭人心疼。
两位老师坐在邢刻家,同邢东海做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思想工作,一个劲儿地说好话,最后才终于把邢东海说得有点儿下不来台,同意让邢刻去拍摄毕业照。
大小胡老师也不敢给邢东海反悔的机会,当时就带着邢刻离开了家。
毕业照的拍摄时间是下午两点,大小胡老师接走邢刻的时间是十二点,外边的阳光正正好。
邢刻大概是挺久没有出门了,邢东海在家又总不爱开窗帘,导致他被外边的阳光照到的时候,眼睛都被刺得眯了眯。
而大小胡老师看见入夏之后,变得比之前更瘦的邢刻时,则纷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脊背,大胡老师还叹息了一口气。
一直蹲在楼下等着的许拙闻声站起身来,抬头朝上看去,两个小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自从那次体育活动之后,邢刻对待许拙的态度就变得很奇怪。
以前的邢刻是真的拿许拙当朋友的,只是性格冷一些,表达方式含蓄一些,但他的热情还是能看见的,就比如他会同许拙说“你粘人呗,粘不到还不得不高兴”这就是一种当朋友的包容表达。
可是自从邢奶奶去世了之后,邢刻对许拙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就像那次体育活动之后,他会给许拙递水。但是活动结束以后,许拙再找他时,他该不理还是不会理。
可要是说邢刻就这样放弃把许拙当朋友了,也不是的。
因为就在体测的那一天,许行还跑到一班来找过许拙麻烦,当时邢刻很用力地推开了许行。
而在那之后,许拙同他说谢谢时,邢刻又回到了不说话的状态中。
他太抗拒许拙了,时时刻刻摆出来的都是一副“我想一个人”的样子。
就说眼下吧,许拙是听说大小胡老师要去接邢刻,主动跟过来的,他家就在楼下,大小胡老师也没有什么不方便。
等带邢刻出来之后,大小胡老师还将邢刻往许拙的方向推了推。
然而邢刻却是一点没在许拙面前停留,就那么兀自下了楼。导致许拙也不太敢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跟上去,生怕会让邢刻的逆反心理变得更重。
于是乎,邢刻在最前,许拙在第二,大小胡老师护在后面的回园队列就这么成型了。
直到过马路大小胡老师往前一人拉住一个,许拙才终于得以和邢刻平行。
回头去,发现他还是像之前一样冷漠的样子。
许拙才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无法想象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可以自我封闭到这个地步,但与此同时,他们肯定也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以经历这样多坎坷的时光。
许拙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想,他要如何才能再次打开邢刻的心扉,让他变得稍稍开阔一点,或者稍稍像从前一点。
但是很快,许拙就发现自己这个思想是错误的。
邢刻如果可以去到一个正常的环境,才需要转换心情和思想,可是邢刻不能。他只要还在邢东海身边一天,他的冷漠也好,麻木也好,其实全部都是他用来抵御这个环境的武器。
一味让他改掉,只会受更多的伤害。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许拙就不再用从前一样的状态去对待邢刻了,他想等邢刻慢慢来。
但是毕业照不一样。
大小胡老师给他们准备了特别可爱的小黄帽班级服,每一个人手上还会拿一个布娃娃式的小铁锹,象征着他们即将要去探索下一个人生阶段。
许拙认为,至少这张往后会发给他们每一个人的毕业照上,他要给邢刻留下一个温暖一点、美好一点的回忆。
于是乎,在摄影师蹲下来说:“各位小朋友准备啦- -”
的同时,许拙也往邢刻身边凑了凑,小声说了句:“阿刻,幼儿园毕业之后,我们就要上小学啦,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个班。”
邢刻是唯一一个没有穿小黄帽服的孩子,大小胡老师其实也给他准备了,但是邢刻不愿意穿。
黑衣黑发的幼童,在整个毕业照里变得格外显眼。
“但不管是不是一个班,我们都还是朋友喔。”许拙低声道。
随即在摄影师说“看镜头,茄子”时,突然牵住邢刻的手,整个人往他身上一贴。
热乎乎的脸颊贴住了邢刻没什么肉的脸颊,在镜头下留下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茄子!”
第19章 “那我带你找。”
短暂又无暇的幼儿园时光就这么定格在了这个初夏。
小朋友们最后被各自的家长连着被褥等东西一起带离幼儿园时,好像才终于有了离别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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