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和之前球友说话的声可不一样。许拙现在变声了,说话也像个男人,正经的时候还能特别帅气,特别man,迷得同年级女生直叫。
但他跟邢刻说话就会不自觉软嗓,偶尔再拖个音,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虽然他够腻乎,但邢刻却从来不指出这一点。
他看着许拙那双浅色的玻璃眸,听见他不自觉拖了拖音说:“疼。”
伸手扶向他倒在自己身上的后脑,把人脖子给扶正了,随即绕到许拙身边说:“我看看?”
这附近要没人,许拙还真能给邢刻看看。
但人这么多,他也是会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尖说:“别了,不严重,你扶我去班上就行,等着你呢。”
邢刻看了他一会,把人扶去了医务室。
许拙还挺抗拒去医务室的。主要是这医务室老师在他崴到第三次的时候,就严肃叮嘱了他最近几个月最好别打球。
但许拙手痒啊,经不住诱惑就想打。然后就这样多崴了两次,导致现在他每次去医务室面对老师都压力山大。
肯定免不了一顿臭骂的- -许拙在进去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然后果不其然被老师骂得体无完肤,痛苦之时,他抽空看了眼旁边的邢刻,随即发现邢刻是那样的平静。许拙当时愣了一下,紧接着,脑海中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再回班的路上时,许拙忍不住道:“哎,我都说了不用去医务室没那么严重,你非带我来……不会是就想让黄老师骂我呢吧?”
邢刻斜眼看他。
这人越长越高,已经破一米八了,且长手长腿。
篮球队一直想拉他入伙,私底下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工作,甚至不惜拿许拙当诱饵,然而邢刻始终拒绝。
从小在外面跑活的人体力不差的,甚至可以说相当好,邢刻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打球而已。
他喜欢做题,从小就喜欢做题。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因为赚钱,因为邢东海,他曾对题目短暂失去了兴趣。
但步入高中以后,邢刻的做题欲望登入了顶峰。
其中最能体现这点的是,当校长提出让邢刻进入一班的时候,邢刻没有太强烈的拒绝。
他不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要围着许拙转了。进入一班会遇见更难的题目和更高强度的教学,他在追求这个。
这样的邢刻有时也会让许拙感慨,但还是高兴多一些。人和人本就不可能永远在一块,邢刻愿意进入一班,愿意集训,愿意更高强度的做题,说明他心里肯定有了新的目标。
这很好,而许拙只需要一直跟着他就可以了。
这愿望很粘人,所以有的时候,也会叫人生出逆反心理。
比如眼下,当邢刻说“还好,没崴到脑子”时。
许拙顿时就炸了毛:“……你要不要这么阴险啊!”
邢刻面不改色地学他语气:“你能不能放弃贪球啊?”
许拙说:“但想玩那不是人类的天性吗!”
“不清楚,”邢刻想了一下答:“我可能没有天性。”
许拙:“……”
他顿在原地不走了,气了好半天,从唇缝里憋出来一句:“要不是在学校,我铁定跳你身上,让你背着走。”
见他表情认真,邢刻忍不住皱眉提醒:“你已经一百二十斤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压死你!”许拙很生气,他在这一秒决定以后不要一直跟着邢刻了。管他未来遭遇什么,总之就让他自生自灭去。
邢刻是不知道许拙脑海里的想法的,他只听见了许拙说出来的话,忍不住扬了扬眉。
他想说,在很早很早以前,许拙还是个小胖墩的时候,就爱往他背上蹿。那会儿许拙的体重比他重十几斤,也没能把他压垮过。
如今他的体重变得比邢刻轻了,再做这样的梦是不是有点儿不切实际。
但因为多少察觉到了许拙在生气的边缘了,所以邢刻没说。
许拙发起脾气来不难哄,但地点如果是在学校就不一样了。有些动作在学校还是不太方便的。
于是乎,等放学回到秘密基地的时候,邢刻将车停好,随即转身背靠许拙。
许拙警惕道:“干嘛?”
“你不是想跳我身上?”邢刻回头:“上来。”
许拙眨了两下眼睛,情绪渐渐抬头,想也不想地就直接跳了上去。
进秘密基地有段楼梯,许拙确实是不好走。
他们也可以不来秘密基地,直接回许拙家,但孙芳丽和许清朗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许拙不乐意一个人回到没人的家。
不过,许拙在邢刻的背上想起了什么,说:“明天周六,我妈说要做大餐,你来我家吃饭呗?”
“嗯。”邢刻应他。
“这回海鲜猪牛羊齐全,我妈还请了店里的阿姨姐姐一块儿。”许拙美滋滋道。
小吃店的业绩年年攀升,现在的孙芳丽也请了员工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一个前台收银的小妹。
邢刻知道,应他:“嗯。”
许拙舔舔唇。
他知道自己虽然不算特别重,但也绝对不轻了。邢刻背着他上楼呢,他不应该一个劲儿讲话,给人增负。
但许拙也没办法,每回和邢刻呆在一块的时候,他总是特别想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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