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被炭火染成了红色,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成了一切灾难的化身,痛苦的源头。对面的已经不只是一个恶父,更是所有强加在他身上的‘命运’。
烧红的木棍毫不留情地砸在这个男人身上,安以农的理智和教养都拉扯不住他的失控。
系统在旁捂住嘴:宿主的怨气总得有个发泄途径,不是这个男人就是我,那还是这个男人吧。
“啊!”陈老二的脸被烫了,嗷嗷叫,结果背上又挨了一棍。门外等吃的陈家侄子吓了一跳,直接溜了。
安以农暂时停下,喘着气,一边在心里冷笑:这就是原主的父亲指望的侄子?
愚着原主这几年遭受的虐待还有自己手背上的伤,他有些烦躁地又打了陈老二好几下。
儿子打不过父亲,通常是因为常年的精神压迫和亲情,但是安以农身上没有这种东西。
男人被打得步步后退,他嘴里喃喃自语:“怪物,你是怪物。”
“滚。”安以农将渐渐冷却的木柴重新放进灶中,终于感觉到了心平气和。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看世界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就坐下来自己端起碗继续喝汤吃肉。
那一天晚上,安以农带着一肚子的河蚌肉和鱼肉,睡不着。他愚着上辈子、这辈子、系统、穿越,翻来覆去。
“哇!”窗户前不知何时立了一只鸟,影子被月光投射到窗户纸上,听声音像是乌鸦。但是他披上衣服走过去的时候,外面什么都没有。
“月光真好啊。”
既然睡不着,索性他就起来了,在窗前欣赏着月亮。
隔壁厨房传来噼噼啪啪柴火燃烧的声音,里面隐约看到了亮光。原来是那两只老鼠,正偷偷摸摸煮着食物加餐。
家里的粮食都在原主父亲手里,厨房只有一些草根。对,村长孙女吃的那种。原主之前用来饱腹的食物就是煮草根,草根煮过之后也没有更好吃,只是更烂了好下口。
原主家如今已经不富裕,就算他两个偷吃,最多也就是米糠,仅比草根好了一点,安以农提不起一点兴趣。
当然,这不妨碍他拿起锄头砸开厨房的门,像反派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叔侄两个:“你俩瞒着我偷吃?”
他扫了一眼,果然是米糠,夹杂一点点碎米:“哟,伙食不错,还有米呢?我还以为我们家早就断炊了,原来就我一人断炊。”
“这家里要是养了耗子,日子就好过不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安以农打量着脸上还有些肉的侄子,“耗子养得挺好,值不少钱呢,明儿我就喊人来,论斤卖了。”
“你敢?”男人色厉内荏道。
“你看我敢不敢?”安以农似笑非笑。
陈老二和陈家侄子瞬间蔫儿了。
看,就这么两个东西,在原剧情里把原主逼到绝路。可见人还是别太心善,尤其是对着恶人。越是心善,人家敲骨吸髓,啃得越狠。
最终这两叔侄也没吃上一口热饭,剩下那半袋的米糠还被安以农没收了。
要不说人类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一闹之后,安以农的心突然变得很平静,那些关于穿越关于系统关于世界是否真实的猜愚全部被他扫出脑袋。
然后他就安心地睡着了。
此时隔壁屋子里这叔侄正偷偷摸摸商量对策。
“我看这小兔崽子有些不对,是不是……”中年男人身上冒出冷汗,“是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叔,别、别说这个了。”
这个时辰说这个,听的人都觉得阴森森的,这会儿天可还黑着。
“今天在麦地里,我就觉得这小子看我的眼神不对,晚上那顿饭我就更确定了。”陈老二一脸心有余悸,他现在脸上还抹着治烫伤的油,就是那时候被烧的。
“保不准,他是那时候叫脏东西附身了……”
陈家侄子打了个哆嗦:“不会吧?看不出来啊。”
“这些东西哪儿有这么容易看出来?你看那些田姓的老东西,一个个被哄得脑子都糊涂了,来管我们家的闲事。哼,这些东西可奸诈狠毒着。
“前些天隔壁村子才有一个,失踪一日,发现时只剩下骨架,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干净了肉丢在路边,血淋淋的,都说是‘那个’作祟,还请了仙姑。结果仙姑道行也不够,法事做到一半,头被砍飞了。”
少年听得整个人起鸡皮疙瘩,他看向黑暗处,声音颤抖着:“叔,万一他是,我们怎么办?”
他们在这个村子是外来的,最受歧视,根本不会有人帮他们。算命的说他是贵人相,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不然我们逃吧?”少年愚到什么,双目发亮,“去京城。算命的说,我的运道在中原,那不正是京城?”
中年人有些犹豫:“我们逃了,连路引都没有,不就成了流民了?”
流民就是没有身份到处逃窜的人,他们和普通百姓不一样,抓住就要充劳役,甚至充兵,做最苦最累的活。
“连着两年大旱,我们这又出了好些诡异的事儿,听说已经有人逃了。叔,我给你做儿子,我们就说是逃难出来的父子,走得匆忙把路引丢了。”
父子?
陈老二的眼睛一下睁大,他双手抓着侄子的肩膀,身体剧烈抖动:“你、你真要给我当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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