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和香料也就算了,办赌场和妓院都要政府特批许可证,一般地方甚至批不下一张,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的许可证?”安以农很好奇,这两东西即便不像是现代那样被完全禁止,那也是受严格管控的,怎么这里就能四面开花?
“有证没证,谁还去查啊?知县都不敢呢。又不是人人都是那定沙知县,刀架脖子上都不动一条眉毛。”
商人看看左右,提醒道:“田老弟,你可千万注意,别在赵家的地盘上惹事,否则,只怕有个好歹。”
“竟然是这样?还好胡老哥提醒我了,否则我一无所知就进去了。”安以农感激道。
商人被说得不好意思:“老弟客气了,田老弟堂堂举人,他们还不敢对举人老爷做什么。”
两人正一边说一边等着进城,忽然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
“都让让。”
等着进城的人下意识分开到两边,这队伍一下就乱了,安以农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差点摔倒。
“吁——”一匹黑马在他面前停下来,安以农抬头,只看到一个逆着光的瘦高青年,接着一根弯折的鞭子点在他下巴上,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
“哟,这是哪家俊俏的小郎君?要进城干嘛?要不要去我家中做客?”
作者有话要说:
顾正中:我家的。
第90章
“你是谁?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
安以农暗自好笑,脸上却是惊愕和不悦的模样。别说,他长相俊秀身材清瘦,又不蓄须,看着就是一个漂亮的小书生,也就是二十出头,所以做出这副模样也不辣眼。
看马上这个青年两眼放光的样子就知道。
“小郎君,你说话真好听。”马上的青年大大咧咧说着直白的话,他虽然也说官话,口音极重,听起来也不像是正宗官话那样软。
“你到底是谁?”
“你到了章华,却不知道我是谁?沈城南,就是我哥哥!”
说完他又是嬉皮笑脸:“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我也知道你是谁了。小郎君,我心悦你,随我家去吧。”
安以农涨红了脸:“你简直,有辱斯文!”
他越是生气,这男人越是高兴:“小郎君打哪儿来,往哪儿去?若是方便,来我家住几天,我好尽地主之谊啊。”
说着他就要伸手过来,这时候魏门房和护卫终于挤过来了。田护卫守在安以农前面,魏门房一脚踢开男人的手:“休得无礼!我家主人堂堂举人,岂容你羞辱?”
“举人?”马上的男人愣了一下,看向安以农的眼睛更亮了,“不错不错,我有财,你有才,正是相配。”
“无耻之徒!”魏门房哪里听得了这个?他提着剑就上去了,田护卫还守着安以农,防着其他人。
一旁的商人吓得脸都白了,他看着安以农,一咬牙:“田老弟,我替你报官。你一个举人,他……他不能如此对你。”
“谢谢胡老哥,让你受累了。”安以农感动道。
边陲之地,出一个秀才都难得,这个却想将一个前途无量的举人收入后宅,何等嚣张。
还有沈城南赵城北,一个商人也敢自称半城,章华县的水颇深啊。
安以农有意试试深浅,他以眼神示意魏门房放水,魏门房虽然不理解,还是刻意落败。
这个男人下马到了安以农跟前,他才发现对方大概有点儿混血,比他高了半个头,表情很是轻佻。
“小郎君,我有财有貌,又知情识趣,这样的人才,也不算辱没了你吧?”
安以农握紧手中折扇,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请你到家中做客。”
“三五日后,你如今怎么请我,日后就要怎么送我。”
然而男人只是伸出一只手:“请。”
之后安以农就‘顺理成章’地被‘请’进了沈府,顾正中不紧不慢跟着他,摇着头嘴里说着:“胡闹。”一边还要小心护着,免得他磕碰到。
沈家就落在县城南边。
这是一间四进的大宅子,四周围还有许多小宅子,它们被一堵围墙包起来,统称为沈府。
这怕是有个几百亩,难怪说他沈城南。没有日进斗金的能耐,能造出这样的宅邸?
安以农一边想着一边被送进一间厢房,他一进去,门就上了锁。门外那个男人正吩咐人:“好好照顾这位公子,另外……谁来也不许开。”
接着他又高声喊道:“郎君,你好好考虑两日。我家中无妻妾儿女,倒有许多房舍金银,出入都有马车。你若是依了我,我自当百依百顺,无有不从。”
“滚。”
这男人摸摸鼻子,讪讪走了,想想又不放心,回来吩咐两边家丁:“守好了。”
等屋外消停了,安以农才有心情看房间摆设,架子床、梳妆台、衣柜、桌椅等一应俱全,且是一套的核桃木制作。虽然西北盛产核桃,可不代表核桃木就便宜,尤其是这样一整套家具。
“马和香料这么赚么?”
“马和香料自古就是发财的捷径。”顾正中出现在房间里。
“不过沈家攒下这样的巨富,却是因为他家的商队。沈家商队半年走一次西域,只要不死,回来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个安以农倒是相信。
沈家这种行为,本质上是走私,因为官府还没有开设通商通道,只是对两边的贸易往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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