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辛托斯为这段话转头看了色雷斯骑士一眼,再回过头去,果然瞧见那群兴奋地恨不能跳上屋顶的老酒鬼们哄闹着涌到楼上,嘈杂片刻后,一位身材雄健的男性被拥簇着从转角楼梯走下来。
赫拉克勒斯显得很疲倦,甚至有些憔悴,蓬乱的头发下是遮也遮不住的黑眼圈,目光扫过来时,虽然勾了一下嘴角,但雅辛托斯仍能看出他的勉强:“今天的荣耀之子是谁?让我看看你是否真有这群老东西吹嘘的那么厉害。”
他的眼神在酒馆里扫了一圈,看到雅辛托斯施施然站起时,还有点回不过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微微睁大眼睛,狐疑地盯着雅辛托斯的衣裳和头顶猛看几眼:“你?”
雅辛托斯低头看看自己可能、也许、有点娘的衣裳,摘下头顶的花冠,带着几分无奈耸耸肩:“不好意思,你就当这是养女儿的一点副作用。”
失去记忆的珀耳塞福涅过于活泼,偶尔欠打,雅辛托斯只能用“权当养了个女儿”安慰自己,才没做出“惊!小白脸怒打金主屁股”的暴行。
就好比他身上的这套衣服,珀耳塞福涅做出来本想套到哈迪斯身上,冥王陛下闻讯当即连办了半个月公务,于是这套衣服外加花冠最终花落雅辛托斯家。
赫拉克勒斯看起来还想在评价什么,雅辛托斯在他之前开口:“单独聊聊?这个麻烦的准入仪式已经耽误了我很长时间。”
“……”赫拉克勒斯脸上才兴起的一点笑意缓缓收敛,“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语气,让我想起以前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经历。一般这种语气都没好事,最好备着酒听。”
雅辛托斯斜跨了一步,挡住赫拉克勒斯真的往酒柜晃的步子:“相信我,接下来的话你更希望自己是清醒着听。”
“……”赫拉克勒斯盯着酒柜,神情中透出几分不耐与不善,“给我个理由不让你立刻滚蛋。”
雅辛托斯从善如流:“你有没有在人生的某些非常糟糕的时刻,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东西注视着?”
雅辛托斯问这句话,本来是想带出后一句:“麻烦把这个问题说给喀戎听,如果他表示没有,就当我没问。”
然而下一句话头还没起,赫拉克勒斯就突然抬起头,片刻后脸色骤然变化,猛然转头盯着雅辛托斯:“……”
他干燥的嘴唇掀动了一下:“跟我进酒窖。”
…………
赫拉克勒斯的反应超出雅辛托斯的预料之外。
跟着大力神往酒窖走时,雅辛托斯还在琢磨,对方反应那么大,究竟是听喀戎提起过,还是赫拉克勒斯本人也经历过同样的遭遇?
赫拉克勒斯贮藏酒的方法和寻常人用的不同,一般雅辛托斯所见的酒窖,基本跟谷仓没多大区别,就是选个背阴的地方建起仓库,用大坛子将酒埋在地下。赫拉克勒斯却是直接在地下挖出一个独立的房间,地面上摆着冰块,整个房间都冷得渗人。
这个法子藏酒的效果当然更好,但也仅限于赫拉克勒斯这种神明使用,毕竟人类可没法一年四季随时随地搞到冰块。
赫拉克勒斯在酒窖的墙上摸了一下,点亮不知道从哪个海域薅来的夜明珠:“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也遇见过?”
雅辛托斯为赫拉克勒斯的用词挑了下眉:“我没有,但我允诺要帮她忙的人有。”
“珀耳塞福涅?”赫拉克勒斯再次出乎了一下雅辛托斯的意料,“我也不是全然跟外界隔绝。而且酒馆里的酒鬼翻来覆去就喜欢拿那一两种话题当下酒菜。”
雅辛托斯明智地没问“是什么话题”这种废话,只继续道:“我的另一个朋友也有过。他是一名……嗯,他身上混杂了人、狼、吸血蝙蝠、神明四种血脉。”
“哦,”赫拉克勒斯见怪不怪,“那他要么恶贯满盈,要么活的很痛苦。不过这里既然是爱丽舍灵地……那他大概是后者。”
“……”雅辛托斯顿了一下,“他告诉我,从年幼的时候,他就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摆脱这种痛苦,但一直没胆子对自己下手。期间他试图找不同的人杀死他,都没有如愿,最后他选择了上吊自尽,也就是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
原本雅辛托斯还想解释一下,命运的注视究竟包含着何等恶意,赫拉克勒斯却带着嘲讽地卷了一下唇:“注视他这个怪物终于了结自己的生命?终于为民除‘害’当了一回英雄?”
赫拉克勒斯的语气里带着一分悲意,有几分冰凉,这讥讽却不是冲着无名去的:“如果你早些年跟我说这个话,我会告诉你少喝点酒,少听故事。但……”
雅辛托斯的话显然戳中了赫拉克勒斯的某处痛点,他双手拢在一起,带着几分痛苦的意味:“你既然是从珀耳塞福涅那里来的,那肯定知道几十年前我曾冒险带老师离开过一次冥界,为此拒绝了行宫的邀约。”
“宙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我那时候好不容易托赫尔墨斯在诸多神明中找到具有治疗能力、愿意出手帮忙的人,原本带老师去见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希望他能够帮助老师缓解病痛,稳定残魂,但阿斯克勒庇俄斯看完以后却告诉我,他试了很多本该行之有效的办法也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暂时切断老师的痛觉。”
事实上,阿斯克勒庇俄斯说得更残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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