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入殿内,映照着年轻国王攥住桌角的手,衬得绷紧的修长手指宛如白玉,又在俄而无力地松开后透出一股惑人的红。
…………
乌纳陛下等人等了大半个晚上,才等到剩余的两位宾客姗姗来迟。但凡长眼睛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俩人迟到的原因。
今晚也受邀前来赏月的涅琉极为尴尬地咳了好几声,偏偏两位迟到的人,一个从来就面无表情,另一个天生脸皮贼厚,雅辛托斯甚至还能主动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好意思,是不是来的有点晚了?”
涅琉顿时:“咳!咳咳!!”
他也确实是老实,见在场没一个人接下话,顿时倍感压力,吭哧半天,硬着头皮举杯:“听奥斯陛下说,雅辛陛下似乎解决掉了长时间以来,一直困扰自己的大麻烦,以后就不必要总是往斯巴达外跑了。这杯里的虽然不是酒,但表达庆贺的心意是一样的,祝贺雅辛陛下能安定下来!”
涅琉在心里大松一口气,暗自给予自己英勇救场的行为以赞赏,紧绷的神经刚要放松。
“嘭!”
庭院中央坠下一团光球,光芒散尽后,飘出一张纸条,目标明确地飞到雅辛托斯手里。
【致亲爱的雅辛:
安好。
很不愿打扰你,但今日我在梳理你传输给我的记忆时,发觉命运为了让罗马举兵入侵希腊,不仅调快了罗马的时间线,甚至在罗马皇帝凭借自身意志抵抗出兵后,用另一人掉包了这位明智的陛下,所以罗马才一直在往东方进行扩张。
刚刚我特地进行了确认,罗马的乱子仍未恢复正常。或许是因为命运插手罗马事务的方式是修改时间线,而被修改的时间线并不会自动恢复回原样。我想这件事也许需要告知你一下?
墨提斯】
雅辛托斯低头看了一会:“……咳。”
乌纳陛下都不用听小儿子接下来要说什么话,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就很淡然地道:“滚吧。反正你已经不孝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父亲:就这种不孝子,撅起尾巴我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不孝子:#度蜜月咯##正大光明##大写的愉悦#
第一百五十八章
罗马的商业极为繁荣,线人为雅辛托斯准备的落脚地,就坐落在一条从头到尾都挤满香水铺子的商业街道上。
长长的门廊下,香风交织,格外醉人。
“这条街俗称就叫‘香水街’,算是商业街里环境最好的那一批了。”线人撩开店门口的帘子,将雅辛托斯和卡俄斯迎进门,再放下,挡住外界好奇观望的目光,“我才盘下这里没多久。”
放下伪装后,线人有着所有斯巴达男人特有的毛病,就是再轻松的话题讲着讲着都会殊途同归,拐到严肃的事情上:“罗马其实不太好埋钉子,之前我尝试过很多次,都没成功。”
“也就是半年前左右吧?罗马整个执政的班底突然换了一批,守卫大为放松。当时我们几个同伴还有点犯嘀咕,心想罗马的皇帝难道是准备‘钓鱼’?要么就是被建立帝国的成就冲昏了头脑。总不能是被人冒名顶替了吧?”
结果偏偏就是这个“总不能”踩中真相。
线人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摇头,心情复杂。
然而,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卡俄斯进了铺子就光顾着想怎么布置环境,线人还在摇头,他人都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上了。
雅辛托斯干咳一声:“去楼上看看吧。”
他掩饰道,“上面是不是日常起居的地方?视野怎么样?方便观察过往的人吗?”
这个铺子的面积其实并不大,货架都被清空。
柜台后就是上二楼的小楼梯,连扶手都擦得干干净净。
“啊,对。上面是住的地方,视野不错,而且窗口不大,很隐蔽。”线人毫无怀疑,带着雅辛托斯上楼,“我已经找人重换了一遍家具,包括床铺都是新换洗的,二位可以放心用。”
线人搓了搓手,有些按捺不住激动:“这个店面您打算怎么使用?修整成新的香水店?还是另开别的?”
他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拿话遮掩了一下,但遮得不全,下一句就迫不及待道:“真的没想到居然能和您碰面。我们这种在外面漂的线人,基本上一年到头都回不到斯巴达。但您的事迹却隔着海洋也能传颂过来,罗马这里的游吟诗人都会唱。”
大约确实是心情很激动,这位朋友接下来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猛吹雅辛托斯的彩虹屁:“……诗人们从没有这么热情地讴歌过一个人。他们都说,是您在奥林匹克大赛受到威胁时挺身而出,率领所有人力挽狂澜。不仅击溃了想要破坏和平的恶徒,还救下了阿卡迪亚的无辜者们。奥林匹亚圣殿还特地为您破例,立了一尊雕像……”
这位大概也是在异国他乡漂久了,平时连老乡都见不到一个,结果一上来就遇上敬爱的国王。再加上雅辛托斯长期被诗人们疯狂美化,在线人心目中堪称完美的存在,这种情绪倾泻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说着说着居然现场唱起赞美诗。
讲实话,这也挺斯巴达的。
别看斯巴达是个军事化的城邦,但诗歌在斯巴达始终颇为兴盛。每当有重要的战役即将打响,军队出发前,总会有自发或神殿专门组织少女们编排歌舞,用以为战士们打气。许多诗人也会专门随军,为士兵们编写鼓舞人心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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