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聆风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心虚。
    “贤字, 至少也应该是良善之家才可以当得起的吧？”兰渡质问：“你和夜魅那样的魔头合作, 是想毁了三贤庄的名声吗？”
    “我没有！”曲聆风立刻反驳：“我没有和夜魅合作，刚刚的阵法也不是夜魅给我的！”
    “那是谁？”
    曲聆风不知所措。
    “你也不知道是谁？”兰渡反问：“你不知道, 为什么就认为那个人一定不会是夜魅？”
    曲聆风攥着书，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药王宝典》真的很重要，重要到有人找他合作, 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反正也只是抓住兰渡而已, 只要抓住他逼他交出祖传的秘籍，曲聆风可以放了他。他们不与朝堂挂钩，也不会想要去得罪一个摄政王, 但他没想到兰渡竟然如此厉害, 连那个人留下的阵法都能够轻易破解。
    那个人……那个人是夜魅吗？
    曲聆风给自己找着理由, 那个人温柔的模样不像是杀人狂魔，那个人是个神秘人根本没有表明身份, 他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夜魅。
    但是，这些理由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是我失察。”曲聆风攥紧拳头, 就算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夜魅，也应该查清楚再合作。
    兰渡对这样的曲聆风一无办法，既然三贤庄没有抓住夜魅, 他便打算就此离开，转身的一瞬间更强大的阵势升起，这一次就连曲聆风也囚困其中，绞杀之力瞬间袭来。
    兰渡二话不说，冲过去抓住曲聆风，心念一动眼前一花已经到了三贤庄门外凝霜旁边，凝霜掌心中拿着的符纸也在瞬间烧为飞灰。
    符篆——一线牵，一式两枚，无视任何空间禁锢，发动瞬间转移到另一张符篆附近。这就是兰渡将凝霜留在外面的目的所在。
    “王爷！”见到兰渡出现在自己身边，凝霜又惊又喜，接着一脚踹开跟着出来的曲聆风，怒斥：“你真敢算计王爷！”
    符纸发动，凝霜自然知道是里头出事。
    “我……”
    “还没完呢。”兰渡喝斥一声，就见天空乌云密布，明显很不正常。
    凝霜十分紧张，招雷布雨吗？这样的神仙手段一看就不简单。
    兰渡望着乌压压的厚重云朵，却突然流露出悲伤的表情，问：“是你吧？”
    没有人回应。
    “学长，是你吧？”兰渡扭头，望向宁硕的藏身之处。
    宁硕的身影出现在兰渡面前，眼神中满是张扬，却与球场上恣意的模样完全不同，此时的宁硕张扬中带着一股子邪性，令人畏惧。
    这就是他的学长，兰渡凝望着那个人，这就是宁硕。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学长？
    “宁硕。”兰渡朝他喊话：“夜魅，其实是你吧？”
    “为什么这样说？”狂风撩动着宁硕的发丝，他望着兰渡笑问：“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怀疑我吧？”
    “两个疑点，我快死的时候看到你说话，你说你当时说的是喜欢我，但是你当时说的并不是这个。”兰渡望着他的嘴唇，有些艰难地说出口：“你当时……其实是觉得我死的太轻松了吧？”
    这样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兰渡不懂得读唇语，但是他深深地记忆下来，之后反复琢磨，这才发现是这样一句话。
    正因如此，兰渡才无法接受宁硕的爱，也一直误以为对方恨着自己这么多年，同性恋，是多么恶心的人啊，兰渡一直被囚困于这样的压抑之中。
    宁硕未置可否，只是道：“第二个疑点呢？”
    “夜魅当时的位置是在京城外围的小屋，当时，系统公布了你的通缉令以及坐标。”兰渡低垂下头，“但是我想，或许学长只是去抓夜魅，或许……”
    但事到如今，兰渡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你真的成长了。”宁硕朝兰渡伸出手，“现在的你，的确配站在我的身边，过来吧，我允许你过来。”
    系统会将兰渡的话转变为凝霜他们能听懂的话，凝霜立刻拉住兰渡，不想让王爷过去。
    那个宁硕，根本就是个魔鬼！
    “二十五那样害怕你，那些孩子死的那么惨。”兰渡的眼圈红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我喜欢，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兰渡表情一僵。
    他以为……他以为他会听到学长小时候过得很惨，或者是其他的事情，哪怕只是因为心情太压抑冲动。
    但是……他说他喜欢。
    他说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兰渡无法接受，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学长，竟然是残忍的夜魅吗？
    他毫无悔改，甚至洋洋得意。
    他挑衅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将一切只当做是一场游戏。
    那天他对学长说，这里或许不只是编程，而是真实存在的，当时学长说什么？
    他说的是：这样一来，就更有趣了。
    是因为生动的人死前的哀鸣更令他充满乐趣吗？知道这里是真实的一切，反而会让他更加高兴吗？
    “你没有一点怜悯吗？”兰渡望着宁硕，声音突然拔高：“宁硕，你杀死那些孩子的时候，没有一点不忍心吗？”
    “美丽的孩子就好像被囚困笼中的爱丽丝，本来就是任人把玩的。”宁硕笑着用手指指指兰渡，笑道：“你，本来也是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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