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蕴握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太、太晚了,你先回、回去睡觉。”
景昭抿唇,“可是我想跟道长一起睡。”
谢长蕴哪里听过这些,神情巨震,手指都快把门框给捏碎了。
“不行!”因为太过荒谬,谢长蕴下意识摆了脸,疾言厉色,说完之后又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转而放柔声音安抚,“昭昭,你听我说,你年纪还小,我们现在这样不合适,你先回去睡觉好吗?”
景昭:“我哪里小?又怎么不合适?道长喜欢我,我也喜欢道长,为什么不能一起睡?”
谢长蕴耳根烫得厉害,视线看着门扉,就是不肯移到景昭身上,语声微颤,“昭昭,这样不合礼制,至少要先、先成亲才能、才能……”
听到成亲二字,景昭愣了一下,随后眼中滑过一抹异色,耳朵里突然响起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她抬起头拢了拢自己身上单薄的披纱,有些无助道:“道长,好像有人要上来了。”
谢长蕴耳聪目明,自然也听见了,脑子里的念头还没理清,他就拉着人的手臂将人给拉进了屋子,反手关上了房门。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谢长蕴登时松了口气,可下一瞬才发现眼前的处境更令他心慌。
刚刚在门外谢长蕴只是惊鸿一瞥已然叫他面如火烧,这会儿将人拉到屋内,才看清她到底穿得是有多单薄,甚至可以看见她……
谢长蕴猛地移开视线,觉得身上不止一处起了火气,让他难得的沉了脸色,一言不发的转身去拿自己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想要给人披上。
回过身的时候却猛然顿住。
薄薄的轻纱落地,从未曾示于人前的美好在一瞬间展露,谢长蕴手里的衣服骤然掉在了地上,慌乱促使他闭上了眼睛,薄唇勾勒出严肃的弧度,“昭昭,听话,快把衣服穿上。”
哪知面前的人根本不听他说话,还缓步上前,一双皓腕悄悄的缠上了他的颈项,磨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道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嘛!”
“不行,昭昭,你听我说,等我们成亲之后再……再……”谢长蕴握住攀上他肩头的手腕,绯红着一张脸,只觉得口齿无措。
“我不要。”景昭娇声道,“没听说过道士娶亲,道长真得会娶我吗?”
谢长蕴闻言,神色跟随嗓音一同变得柔和,“道士也可以还俗,还俗之后自然可以娶亲,而且真要说,我其实也算不得正统道家弟子,所以没有那么多忌讳。”
谢长蕴以为景昭只是害怕自己道士的身份,不会对她负责,所以极为认真的跟她解释,想要安她的心。
只要她相信他,便不会再这般……这般……谢长蕴抿了抿唇,实在不敢深想。
面前的人久久不语,谢长蕴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语调越加和缓道:“把衣服穿上吧!我送你回房间。”
景昭扯着他胸前的衣襟,缓缓道:“那什么时候娶我?明天就娶我好不好?”
谢长蕴没想到她会这般急切,顿了顿道:“明天会不会太着急了?”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让景昭委屈,推开他道:“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不想娶我就算了,我也不缠着你。”
谢长蕴闻言,下意识一慌,顾不上礼法上前将人抱了回来,又在触及那一抹雪白时慌乱的闭上了眼,索性闭着眼睛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裹了起来。
总算能睁开眼睛了,谢长蕴松了口气,只觉身上都不知不觉的出了一层热汗。
景昭被被子裹成了蝉蛹,动弹不得,转而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面生气了闷气,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
谢长蕴可算是将这辈子的无奈都体会了个遍,又唤了声她的名字,景昭不应,他只能闭了闭眼后,妥协开口:“明天,我会准备成亲的礼仪。”
闻言,景昭立即不再哭泣,回过头来望着他。
谢长蕴的目光与她对上,略带歉意的开口道:“只是时间紧急,能置办的不多,怕是要委屈你了。”
景昭笑着开口,“不委屈,只要能和道长在一起,怎么都不委屈。”
谢长蕴闻言,唇边也随之扯出一抹淡淡笑意,眸光柔和,心下有一处空缺仿佛在一刻被填满。
景昭:“放我出来。”
谢长蕴神色微变,轻咳一声道:“我送你回房间。”
谢长蕴转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随后就着包裹的被子将景昭抱回了她的房间,放在床上,就要起身离开,却被景昭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的手扯住了衣袖。
“道长,我想要亲亲。”
谢长蕴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要什么?”
景昭撅了撅嘴,“亲亲。”
谢长蕴登时脸色爆红,手足无措的起身,“太、太晚了。”
“道长~”
谢长蕴想走,只是衣袖还在某人手里。
“不然,你也在这里睡。”
谢长蕴终是转身,弯腰,清浅克制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景昭坏心肠的勾了勾唇,倏而伸手勾住了谢长蕴的颈项,仰头吻在他嘴角。
谢长蕴愣住垂眸,眼中映入床上人略显俏皮的笑颜,一时间胸腔内震动如擂鼓。
“道长,晚安,我等你来娶我喔。”景昭勾着他的脖子说道。
好半响,谢长蕴才回过神来,愣愣说了声好,随后握着她的手腕放进被子里。
指腹下的触感有些异样,谢长蕴下意识望过去,对方却忽然挣开了他的手,把手伸进了被子,小小打了个呵欠道:“那我睡了。”
谢长蕴回眸,柔声嘱咐:“嗯,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之后,谢长蕴坐在床边,缓缓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墨发从他脸侧垂下,为他增添了一股羸弱的气质。
想到什么,谢长蕴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随后反应过来,又正襟危坐,故意摆起一张脸。
只是严肃的脸色没有维持多久,他又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边,将窗门推开,望着天边的一弯玄月。
“师傅,徒儿明天就要成亲了,你一定没想到吧!”
谢长蕴说着又想到之前的场景,心内缓缓流淌着细致而绵密的喜悦。
“就连徒儿自己也没想到。”谢长蕴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徒儿与她在一起时总是很欢喜,是和师傅在一起时不一样的欢喜。”
*
翌日,傍晚时分,景昭被谢长蕴带出了城,蒙着眼睛到了一处地方。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欣悦,睁开眼睛的时候景昭就看到了一间竹屋,虽然简陋,但是竹屋外面都挂着喜庆的红绸。
谢长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虽你不嫌弃,但是婚礼若在客栈举行,也未免太过将就了些。”
景昭转过身去就对上男人一片柔色的眼眸,她顷刻笑开,问道:“可以进去吗?”
谢长蕴:“当然可以。”说完,便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进去。
屋内也到处挂着喜绸,床上还有喜被,桌子上是燃烧着的红烛,和准备好的喜服。
看到喜服景昭下意识露出笑容,随后和谢长蕴分别换好了衣服。
景昭本就生得漂亮,即便不施粉黛,依旧明媚动人。
谢长蕴一身喜袍,衬托得他越发剑眉星目,风流俊秀。
两人携手站在竹屋外面呢,谢长蕴替景昭掀起了盖头,温声道:“你我皆没有父母,那便只拜天地。”
景昭点了点头,随后二人对着天地交拜。
成亲的仪式虽然简陋,但该有的却都不少,他们甚至坐在床前喝了交杯酒。
一杯酒下肚,景昭忍不住问谢长蕴:“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礼节的?”
谢长蕴注视着她,缓缓开口,“卖喜服的阿婆告诉我的。”
景昭还想说点什么,面前的人目光却越来越炙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哑声,“昭昭,我们是夫妻了。”
景昭闻言,难得有了一点羞涩之意,颊上飞晕,微微别开了视线。
谢长蕴却比以往大胆得多,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脸侧,两人贴得极近,呼吸相闻。
谢长蕴的手渐渐下滑落在了她的肩头,缓慢而坚定的褪去了她的衣衫。
帐翻红浪,景昭此时才知道自己究竟撩拨的是一个怎样的人,本以为简单就能应付,却没想根本招架不住。
手软腰酸,哼唧半宿,那人却还不肯放过她,让她娇泣连连。
谢长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鲜少有这种冲动,过去不论何种预旺他都能克制,可是现在他一刻也不想克制,只想看着她,在他身边最真实的反应。
大掌钳住了细嫩的臂腕,谢长蕴在自己的新婚妻子耳侧落下绵密的吻,指尖却抚摸到一抹异样,他顿了顿,眸中有了几分清明,稍稍分离抬眼看去,一抹暗红倏而映入谢长蕴的眼中。
呼吸仿佛在刹那中冻结,谢长蕴神情一滞,又在身下人的哼唧中回过神来,大掌松开了束缚她的手腕,他垂眸掩去了眼底的一抹暗光,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大雨淅淅沥沥,竹屋中一片凌乱,谢长蕴只着一件单衣站在窗前,定定的盯着一个方向,不知站了多久,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回来。
从月明星稀直到晨光熹微,谢长蕴才酸涩的眨了眨眼,眼中布满了彻夜未眠的血丝,连着容颜仿佛都多了几分憔悴。
又过了一会儿,谢长蕴缓缓低下头,自嘲般的扯了扯唇,随后扶着窗栏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终是醒悟了,原来她也只不过是来偷伞的妖。
只是她比别的妖更聪明,知道只有夺他元阳,才能靠近软骨伞。
“千桑……”
谢长蕴,你听过千桑吗?听说这种花开花时便双生两朵,一朵芳香无比,一朵淡而无味。
她拿伞走的那一刻,谢长蕴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千桑花,花开两朵,一朵是为妖身,一朵是为人身,可谓天赋异禀。
作者有话说:
更完。感谢在2022-06-24 19:29:25~2022-06-25 23:4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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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云溪山地处南北交界地带, 山中树木丰茂,物产丰富,连带着妖物也异常繁多。
只是不管这些妖在外面如何, 在山中都不敢胡乱造次, 只因云溪山中有一千年大妖,原形是为黑色金翅大鹏, 盘踞云溪山已久, 修为深不可测,是云溪山众妖之主,因姓敖名玉,所以被妖怪们称之为敖山主。
近日云溪山的妖精们大都面带喜色,只因敖山主不日就要娶亲,不但允许众妖观礼, 宴席之上还会盛上许多可以增长修为的灵食灵果供小妖们食用。
听说, 即将上任的山主夫人只是一个道行低微的小小花妖, 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才被山主看上。
而此时,被所有女妖们羡慕嫉妒的小小花妖正坐在一处一看就是妖怪巢穴的山洞里面, 被妖奴们伺候着试穿喜服。
喜服不是凡人常用的大红而是深黑色, 紧身收腰, 百褶裙摆,料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丝线织成,像宝石一般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前胸后背是一层厚厚的黑色羽毛,若非是有景昭的这张脸撑着, 这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雉鸡精。
前任女配HE指南[快穿]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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