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我们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苏庆民道。
秦晚晚嗯了一声,也没过问太多。
姥爷忽然回来了,秦晚晚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意思。
陆少柏拉着她的手捏了捏跟着苏庆民走了出去。
两人先上了公交车,一顿辗转后下车。
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下车一前一后的走着,身边时不时有穿着新衣手里拿着鞭炮屑的小孩子尖叫着从他们身边蹿过。
其中有个四五岁的小孩穿着棉袄棉裤,行动不便啪嗒一下摔倒在地,手里的一块酥糖也飞了出去。
小孩像只乌龟一样趴在那,顿了顿才顿时哇哇大哭,倒也不是疼的,就是心疼糖糖飞了。
大张的嘴巴里还含着半个酥糖。
陆少柏见状上前将小孩给拎起来,又捡起地上的酥糖,吹了吹递给他。
小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鼻子上还有鼻涕留下的痕迹。
不要我吃了啊。陆少柏道。
小孩立刻一把抢过,抬起袖子再次擦了下鼻子,哼了一声也不道谢迈着小短腿跑了。
陆少柏起身,看着小孩追在好几个七八岁小孩后面尖叫着笑着,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怎么就那么快乐呢。
陆少柏嘴角翘了翘,赶紧跟上苏庆民。
两人来到一个巷子前停下了。
陆少柏站在巷子里,苏庆民则站在石头砌的台阶上,抬手轻轻扣着门环。
不大会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门一打开,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碎花布棉袄,头发绑成一个揪揪扎在后面,一丝不苟的。
看着苏庆民,眼里满是陌生跟警惕。
你找谁
请问陈百卉先生在家吗?我是苏庆民,麻烦你通传一声。
那妇人看了他两眼:等着。
说完也没关门,进去通报了。
陆少柏站在那,借着打开的缝隙能看到里面,青石板两边都是花盆,院子里到了春天一定是繁花似锦的。
没等多大会儿,之前那个妇女就出来了,这次脸上带着一些笑意:陈先生请您进去。
苏庆民冲她颔首,看了陆少柏一眼,两人走了进去。
进门就是院子,估计二十来平方,除了青石板两边是花,其他地方都种了不认识的草,还有野菜,屋子里隐约有股中药的味道。
不难闻,闻了后反倒心里很舒畅。
走过青石板,正对着就是三间房子,一看就是正房,左手边的也是三间,看着像是厨房跟杂物房之类的。
那妇人站在门口,冲里面喊:陈先生,人带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
苏庆民跟陆少柏走了进去。
一进来中药味就浓郁多了。
苏庆民看了下,朝左面的房门走了过去。
一进屋,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齐耳短发的妇人坐在躺椅上,腿上盖着毯子,毯子上还放着一本书。
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苏庆民上前:陈大家,打搅了。
老妇人冲他颔首,笑着道:苏先生,好久不见,坐。
两人简单招呼后坐下。
陆少柏也坐在了苏庆民身后的凳子上。
接着就是寒暄。
陆少柏这才知道,这位老奶奶以前中医学的教授,祖上是御医出身,后来遭了罪,腿就不太好了,一入冬就疼的下不了地。
如今自己独居在这里,外面照顾她的是她娘家一个亲戚的媳妇。
那么厉害的人居然也落的这般下场,陆少柏一下子想起了他爷爷来,心中五味杂陈。
陆少柏走神了,忽然听到苏庆民喊他,赶紧应了一声。
去,坐那边,让陈大家给你看看。
陆少柏听话的坐了过去,将袖子拉扯了下露出手腕来。
陈大家手撑着两边的扶手坐直了身子,枯瘦的手搭在了陆少柏的脉搏上。
须臾后让他伸出另一只手来。
两只手都把过脉后,叹息一声。
年轻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陆少柏汗颜,愧疚的道:谨记先生教诲。
刚从农场出来时候他只想做出一番成绩证明自己,这样就不用再回到那样的地方了。
如果知道会这样,他哪里还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呢。
陈大庆道:扶我坐到桌后面。
陆少柏立刻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坐到书桌后面。
陈百卉拿起毛笔跟纸写了起来。
写好后将这些递给苏庆民:先喝半个月,半个月后再来。
苏庆民接过,看了一眼陆少柏,这才问:陈大家,他这病
我只能先缓解,不能根治,最好还是尽快手术,越早手术越好,不过在手术前得调理好身体,术后的恢复跟营养都要跟上。
苏庆民点头。
现在中药不好抓,好在这边就有一些,再到301医院的中药房抓了剩下的药,苏庆民又带着陆少柏去找了外科主任董先发。
董先发看到苏庆民,愣了下才站起来激动的走过去跟他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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